“鏗――!”跟著雙掌金石相擊般的一聲脆響,秦浪川霍然站起,大笑道:“好小子!這纔是秦家的男人!好,我們就並肩聯袂大殺它一場,生儘其歡,死亦無憾!”
秦浪川神情非常淡然:“聚豪閣徹夜來攻,我們仗著牆高閣聳天時之勢,雖能拚殺一陣,恐怕終究也在災害逃,你躲在密室以內,切不成出來,保住我秦家一點血脈香火,就算是你的大功了。”
這一言彷彿高山驚雷,令秦絕響愣在當場,半響,他才道:“那如何能?何事元之傷絕非作假……您的意義是……苦肉計?不能!此人原殺了私向番人販茶的漢奸藤富仁,太原城顫動,這事我都曉得。官府判他極刑,家中老母傳聞兒子殺了藤漢奸,大呼三聲好兒子!你有忠義之心,豪傑的肝膽!娘要死在你先,如此你便不算不孝!說完見麵而死。您愛他是條男人,他家中老母死葬,俱是我們秦家出的銀兩,後又托人以死囚替代,將他從大牢裡買出,展轉安排到沁縣分舵任職,四五年來兢兢業業,忠心不二,未曾有一事辦錯,要說他叛到聚豪閣,返來施苦肉計,那也是萬冇能夠。”
秦自吟凝目淡淡道:“她寫這曲子,名叫‘淚咽和’,唱的是霸王和虞姬的故事。”俄然又是一聲弦響,曲聲揚起,似來自府外極遠處,與秦夢歡的琴聲相合,幾個調子轉換過後,兩琴之聲融於一體,再難分出相互。秦絕響奇道:“有人在和四姑一起彈?”秦自吟道:“嗯。”秦絕響道:“這調子悲,不好聽。我去叫她彈些彆的。”秦自吟一笑:“四姑可不是唱小曲兒的,你想聽甚麼她便給你唱甚麼。”秦浪川道:“不消管,隨她去罷!”
秦絕響問:“甚麼馬腳?”
廊下有一名軍人頭子步進廳來。
俄然東方有琴聲傳來,合著女子歌聲,曲調時而激越,時而淒清,動聽之極,唱的是:“存亡共,且纏綿,紅燭無語,一醉夢樓蘭!楚歌儘,淚不乾,小橋上三尺青鋒斬了紅顏,有道是,死何憾,生又何歡?豪傑立馬烏江的岸,仰天看,虎目圓,望不破這空澄萬裡亙古長藍……”
秦浪川道:“你去洞中躲著,待聚豪閣將我府中人殺個潔淨以後,再出來逃生,這不是救了本身麼?”
秦絕響甩手退開兩步,恨聲道:“姐姐,你休長彆人誌氣,滅自家威風!諒聚豪閣有多大本事,能說將我秦家滅門便滅門?就算他們有這氣力,我秦絕響也萬無單獨偷生的事理,秦家本日就算斷子絕孫,也比留一個鄙陋的飯桶勝強百倍!”
秦絕響一愣:“爺爺,你曉得我有那密室?”秦浪川哼了一聲,用眼角瞥了瞥他:“你那工程不小啊,婢子們上來下去,把挖出的土都墊了樓後那練功場,當我不知?”秦絕響難堪一笑:“本來你早曉得了。”秦浪川道:“你那小孩子的把戲,安能瞞得過我,隻不過我當時動了一念,冇去禁止你,這一念本日竟成實際,絕響,你這是本身挖洞救了本身啊!”秦絕響奇道:“甚麼救本身?”
秦絕響聽他用個“也”字,想到父親,心中一痛。秦浪川還想說些甚麼,恰此時秦自吟手提寶劍正步進廳來,便對她道:“吟兒,你來得恰好,帶你弟弟去他那暫避,看住他,不準出來。”秦自吟道:“讓小弟自去便是,世上有戰死的吟兒,可冇有輕易偷生的秦家大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