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邊清隻覺額角青筋鼓跳,臉皮上癢癢的,也不知是汗水在流還是毒氣在走,略鬆了口氣,見方枕諾眼神裡仍然有些遊移,便又道:“你放心,既然你是至心要投東廠,我們本身人還能有甚麼說的,我的話句句是真,你若不信,帶我到督公麵前對證便是,”
雲邊清瞪眼道:“乾甚麼,”
雲邊清聞言定了必然,哈哈大笑:“好小子,看不出來你平常文質彬彬,行事倒真夠狠哪,”
轉頭看時,雲邊清拎著個小承擔,腳步輕盈,正從竹蔭小道上走出來。
雲邊清脖子上火辣辣地疼,渾身綿綿有力,更不知毒性深切到了那裡,見說了半天他還是不信,本身的舌頭根卻更加硬起來,隻恐再過半晌,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孔殷忙又道:“你不信,你當時說過對閣中人物調查得越多,你便越佩服長孫笑遲,這話我也承認,然他眼裡固然不揉沙子,何如燈下偏黑,影子底下另有個姬野平,”
雲邊清神采微冷,道:“他是秦家人殺的,倒和我沒甚麼乾係,”方枕諾嘲笑道:“是麼,袁涼宇和奚浩雄是風帝座下愛將,那一趟出事之前,倒是由沈綠帶領著去和點蒼派會晤,你當時也在四周公乾,袁涼宇武功不弱,若和外人打起來,毫不至被悄無聲氣地置於死地,他屍身上沒有中毒陳跡,最致命的傷口又在前胸,這申明殺他的人是能靠近他暴然脫手的熟人,”
雲邊清道了謝接過,簡樸在頭麵脖頸上抹了幾把,正要說話,卻聽方枕諾問:“你這是從哪兒過來,”
方枕諾道:“那會兒忙得不成開交,都上船了我纔想起布毒的事你還不知,是以留下來等你,”雲邊清“唔”了一聲,道:“如此,可要多謝智囊,”方枕諾道:“自家人客氣甚麼,哎,火起來了,你帶著乾衣裳沒有,沒有我去屋裡找找,遊老的東西都還在的,”
方枕諾手上一頓,皺起眉頭:“大丈夫就義須得安閒,你這成甚麼模樣,也不怕失了身份,”說著要撕他衣服來堵嘴,雲邊清急喚:“且慢脫手,”緊喘了兩口粗氣道:“你……你真要去投奔東廠,”
方枕諾笑道:“是嗎,”
雲邊清惑然瞧去,隻見那方紅色羅帕上有長圓形淡淡粉點,明顯是指頭的陳跡,神采微凝了一下,問道:“如何了,”
方枕諾神采無甚竄改,手裡的小刀卻從他脖子邊緩緩撤了下來。
方枕諾微微一笑:“當初沈綠內心已知閣中有內鬼,但冇法肯定是誰,也不曉得究竟有幾個,順話搭音說那些也不過假定內鬼在場,作個模樣說給他聽的,這纔多大一回事,如何你倒一個勁兒地往他這死鬼身上推呢,”
方枕諾道:“夜長夢多,話不成多說,送給督公見麵禮,有一顆人頭就夠了,”
“等等,”雲邊清眼睛發直,恐怕丟了思路般地打斷道:“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若非是秦家的人脫手,最有能夠的倒是沈綠,”
雲邊清急道:“你還不明白,他使丈二紅槍,我使的是九尺紅槍,他愛吃豬肉,我也裝愛吃,是以和他走得近,常常粘在一起,你還不曉得他,平常裡是個豪疏闊大的性子,我有默算偶然,搞出來的小行動他不但瞧不見,瞧見了也想不到彆處去,相反還能在人前替我諱飾,何況有他這層乾係在,長孫閣主就算有甚麼設法也不能輕查,加上我辦事謹慎不露陳跡,是以這些年來才氣無驚無險,一向安坐雲帝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