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_四章 學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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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豪暗道忸捏。心知在伶人麵前。自是作不得戲。拱手笑道:“如此現在便請先生指教幾手如何。”

常思豪深思:“天下至道。都是相通。連唱戲也不例外。‘尋見自家’一句。跟鄭盟主他們說武功的話也是如出一轍。看來這梁伯龍。確是摸著了戲路的神髓。”點頭附合:“嗯。反覆彆人輕易。找見本身就難了。”

就在似倒非倒之間。足下忽生出一股極強的熱感。如氣如流。附骨充盈撐住身材。潮流般升上膝頭、腰胯。順脊椎上頂至背。碰到在此處將化未化的兩股真氣。未生停滯。卻忽地與之合二為一。其勢更快。一下上突入腦。摧得他眼皮自睜。雙睛暴圓。

梁伯龍和劉金吾會商演技。還當他是在體味揣摩。也未打攪。常思豪腦中彷彿萬石投壑。轟鳴如炸。隻見二人嘴動。卻甚麼也聽不見。他想看看本身身上是否真的隻剩下骨架。一收頜間。後腦上提。熱流搜顱直下。如湯洗骨。麵麵俱到。說不出的安閒舒坦。

他踱了幾步。調了十數個呼吸以後。緩緩而靜。轉過身來。臉上浮生出淡淡的笑意。眼神中便起了一種柔情。似愁略喜。彷彿一個閨閣女子看久了書。有些乏累。有些感慨。鞭策窗欞。抬起了眼睛望向窗外。瞥見了景。又不見景。一顆心仍在冊頁裡悲歡。跟著。心機回神。被陽光略刺了眼。抬手重遮。長睫垂低。神馳消逝。情感裡有了被實際滯贅的無法與感慨。身子橫向略旋。肩頭鬆下。在一口氣撥出之間。目光輕柔隨袖而落。便似有一股惆寥被悄悄撣去。卻哀而不傷。規複了大師閨秀的沉寂與細心。

常思豪見貳心機卻無時不刻都在戲上。倒和本身揣摩武功時差未幾。發笑之餘也生感慨:“人生如戲。戲即人生。在戲台上要演好彆人。在戲台下則要活好本身。一演。一活。一虛一實大有分歧。先生可要記得齣戲入戲。莫要愛戲如癡。丟了本身纔好。”

梁伯龍哈哈一笑:“這是吾戲行的令媛一口春。向弗傳外。但本日都是好朋友。也無所謂哉。”擱杯於桌:“實在說白也簡樸。一是要學會眼中入迷。二是要學會用骨頭說話。所謂骨動肉鬆身弗僵。眼波流轉似水行哉。”說話間指作蓮花。明眸若盼。一眼瞥來。惹得劉金吾手舞足蹈。大聲喝采。

常思豪學著南邊話音笑道:“先生作戲急殺人。講戲也要留釦子哉。”

梁伯龍聞言愣住。墮入思慮。說道:“咦。弗仇家。吾原覺得是尋見了自家。經儂這一說。才覺差了味道。實在吾還是在反覆彆個。隻弗過這個彆個。弗是吾恩師。也弗再是彆的的伶人。而是秦老相公。演得再好再像。也是俚。而不是吾。”他呆呆出了陣神。神采忽地轉黯。歎道:“原來吾間隔真正的大伶人。還差得遠哉。”

梁伯龍大喜。他本來便是戲癡。給彆人說戲恰是最大樂事。站起家來。說道:“好。儂且來窺。”說著膝上生彎。身子微沉。團體有了彈性。手撩衣衿。鞋尖一挑。在包廂中行走起來。步速急中見徐。輕靈當中又不失沉穩。邁步之時頭頂不見起伏。劉金吾曉得他如果穿了戲裝。如此行來便如旱地行船。上身不動。腳下衣袍如波起浪。便像水麵上滑出去的普通。最能表示遇人欣喜。興沖沖奔去的表情。脫口讚道:“好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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