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燈火透明。何況還是第一次晚間獨安閒外,他感遭到一種生命的騷動。這一天,他彷彿俄然長大了。
何況淡淡道:“仁兄,這就是你的不是,話說一小我走進酒樓,即便他不會燒菜,也能品出廚師的好壞,你不能因為人家說些甚麼,就讓人家下廚燒幾道菜嚐嚐吧。”
周鼎成發癲大喊做東,必然是豪華酒樓,酒菜都是最上等的,方纔還麵露苦相的一群人,立馬喜上眉梢。
“先生這畫過於淒苦了,幾朵適意荷花在掙紮殘喘。而義山詩中‘留得殘荷聽雨聲’實在有另一種氣象,那就是隱含在此中的朝氣,先生那一手好工筆白白華侈了呀。”
“宋有米元章,人稱米癲,想必前輩是當代周元章,人家才稱你是周癲。”何況不知如何走開,隻好順情說好話。
正在那邊享用夜色。周鼎成上來拉了一把已經下轎的何況說道:“況小友,發甚麼呆?是不是我說值一百兩銀子,你還不對勁?”
那人驀地猛拍腦袋,“是啊,我如何就冇想到,這麼簡樸的事,十年時候了,我如何就想不到?你姓韓?”
“鄙人何況。”何況微微躬身一揖。
“周家小子,你給我速速過來!”那人大聲呼喊道,旁若無人。
“哥!”周文傑不想拋開何況,隻能大聲向哥哥求救。
油畫在技法上並不比中國畫高超,隻是它所采取的立體構圖體例,倒是中國畫望塵莫及的,特彆在人體繪畫上,中國畫不講究比例,有失鬆散。這話還得從解剖學提及,且按下不表。
“你真不姓韓?倒是怪了。”那人自言自語著,彷彿人姓甚麼是有理可循的。
“不會吧,叔叔,況兄老弟畫的那朵荷花能值這裡的一桌酒菜錢?”周文賓有些不測,在這裡吃頓酒菜,起碼也要二十兩紋銀,往上就溺斃了。
“我說小神童,既然你能看出我畫中的題目,必然也精於繪畫吧,你畫幾筆,好不好?”何況在他的話中竟然聽到了一絲懇求的味道。
周文賓不知這裡出了甚麼狀況,聽到神童二字,明顯不會是說他弟弟,必然是何況了,隻好順著說道:
周文賓汗都下來了,見此人神采倒是怡然,內心才輕鬆些,跟著說道:“恰是這位,何況況兄弟。”
“如何是搶?他用的是我的紙,我的筆,我的顏料,本來就是應我的要求為我畫的,小友你說是不是?”那人紅著臉,倉猝找詞辯白。
“就是!”此人大喜。拍拍何況的肩膀,說道:“小友,今後你就是我的小兄弟,不分你我的小兄弟。”
亭亭玉立。一朵荷花。躍然紙上!
他瞥向何況的目光不再狼藉,多了一絲溫馨,語氣親和了一些:“嗯,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就是這位小友吧。”
周文傑麵露苦相,欲哭的模樣。
周癲?周伯通?他頓時想到周伯通,但是不對,周伯通隻是弱智,此人可決不弱智。明朝初年有四大怪傑,此中就有位周癲,《倚天屠龍記》有這號人物,四大散人之一,年代卻對不上。
四周的人忍不住笑了。明顯白白在耍賴,還不肯好好承認。
麵對這朵說不清來路的荷花,在場張望的人震驚了。那位扯著何況作畫的老兄,更是完整傻眼了。
這統統看在眼裡,周文賓曉得不會再颳風波,因而調侃道:“周叔,您白叟家如何連小孩子的東西都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