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再響,範明瑰將四千兩銀票收好,她拿出那一萬兩銀票同霍青棠一起再賭一番,閔夢餘看她們興趣正濃,也拿了一萬兩出來,說信賴青棠的目光。
杏姑本來還帶著笑容,此番連笑容都掛不住了。她蹙著眉頭,目光盯著說話的那一名,嘴裡說道:“這位公子那裡話,我們定不會認賬,隻是籌措資金確切需求一些光陰,但願各位諒解。”
“中間那位公子十八萬兩銀子重金壓赤艦,焉知此中是不是有詐?另一名公子先壓篾舫,贏一百四十萬兩,又用壓中鳳艒的六萬兩壓赤艦,兩廂合計四百十四萬兩,我天香樓賠不起,再說明白一點,即便賠得起也不會賠。至於另一名女人我是見過的,小小年紀,還是個官家蜜斯,壓上兩萬兩銀子賭赤艦,說冇有一點鬼我杏姑是毫不信的。哼,三位都行動不正,教我天香樓如何賠?就是賠了各位也拿不平穩,我看不如把本金還給各位,大師好聚好散罷。”
夾道中的暗室裡,關絲絲與杏姑一道籌議船隻贏麵,關絲絲道:“胖寺人三十萬兩買鳳艒,他錢出的少,還想賺很多,的確異想天開。”
一道冷冰冰的聲聲響起:“若我先前說要賒賬壓船,等我贏錢了再還給你,不知可使得?”
杏姑柳眉倒豎,口不擇言,霍青棠看在眼裡,心中唸叨,這纔是一人最本真的模樣吧。杏姑強詞奪理,霍青棠想要駁斥她幾句,就聞聲先前那人悄悄柔柔地笑了,他說:“女人這番談吐,真是教人眼界大開,既如此,我怕女人本日出不了這天香樓的大門。”
蓮花瓣開,花瓣中間各有一個綵衣少女持燈而舞,她們手中每人又提著一盞七瓣蓮花燈,自岸上看疇昔,猶比瑤台仙子落凡塵。星鬥變更,鬥轉星移,北鬥七星彙成了一彎上弦月,月麵向西,垂垂遠去,跌入了天與地的邊線。
第二麵雙魚旗,黃龍。第三杆一展猩紅的旗麵,赤艦。第四,樓船。第五,第六,前麵七艘紛繁出列,範明瑰潔白的貝齒將近咬破下唇。
顧惟玉小扣窗台,笑看了藍浦一眼,眸色中表示附和,“把鳳艒的一萬兩兌返來,六萬兩再壓赤艦。彆的一筆,不急。”
那人又添了一句:“這裡彷彿另有一名女人,你們總不會連女人的錢都坑吧?”
初賽十八艘逐出八艘快船進決賽,鼓聲靜了,第一艘船已經到達起點。範明瑰心中一跳,驀地回身,瞧見上麵已經插上一杆鳳凰旗,鳳艒初戰得勝。
“哧”,霍青棠幾乎笑出聲來。
青棠看向範明瑰,問她:“範姐姐,還賭不賭?”
範明瑰敏捷縮回脖子,背向視窗,青棠抿著嘴笑,閔夢餘倒是看得開,笑道:“你怕甚麼,看賽龍舟當然要用眼睛看,難不成誰還能用後腦勺看?”
少年從鑲了金邊的寬腰帶裡取出一張銀票,十萬兩票麵,他將銀票交到大辮子女人手上,輕聲道:“十八萬兩,買赤艦。”
霍青棠低低一笑,這一笑輕巧,散開了雅間內的喧鬨。
赤艦一兌五十,顧惟玉壓赤艦六萬兩,霍青棠壓赤艦二萬一千五百兩,伊齡賀壓赤艦十八萬兩。
雅間內焚著上好的香,香味繚繞,有琴師在彈琴,恰是《流水》一曲。房間裡頭三人都冇說話,顧惟玉似在賞識琴師的高超技藝,伊齡賀在低頭喝茶,霍青棠則一手擱在案桌上,玩弄那塊上好的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