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伸了一下脖子,夠疇昔小聲道:“便說……若‘靖難’將成之時,萬一燕王身遭不測,高煦在軍中便可趁機收攏燕甲士馬,世子處境危也!勸說世子留條後路。”
方孝孺仍將他送出府門。
方孝孺見狀,說道:“這是下官的養子。多年前鄉裡發瘟疫,他父母都歸天了,下官便收留在身邊,取了個名字叫方忠義,在家閒時,便教些經籍讓他識點大義。”
徐輝祖實在忍不住了,頓時擁戴道:“俺早就死力反對用李景隆,此人有無貳心豈不說,哪像是能率領數十萬雄師的人?”
徐輝祖趁機恬著臉道:“連方博士的養子也識得大義,況俺食朝廷俸祿多年?先是忠君,然後纔是顧親,這點事理俺還是明白的。”
方孝孺微微有點難堪,但已接受拜了,他隻好也站起來回禮道,“徐公使不得,保舉人才,此乃我們做臣子應為之事。”
……若讓盛庸在火線主戰,這場戰事,朝廷的贏麵就很大了。
方孝孺道:“魏國公忠心可鑒,下官一有機遇,定在聖上麵前保舉。”
李景隆歎道:“時至本日,另有人情願找我,也是可貴。”
徐輝祖遂走上前去,從大門被迎進府邸。
“甚麼話?”李景隆問道。
他昂首看去,一座大門上麵,掛著一個牌匾:方府。
李達等了好一會兒,抱拳道:“末將的差事辦完了,請辭職。”
李達的聲音道:“趙千戶差末將來,提示曹國公,回京時必然要多加謹慎!”
那鐵鉉是黃子澄的人,而盛庸多次被黃子澄擠兌,因而濟南這一齣戲、當真叫人聽了有點不測……但徐輝祖沉下心一想,感覺又在道理當中。
倆人又相互推拒了一番,終究分擺佈入坐。
“方博士明鑒。”徐輝祖道,“信送到世子手裡,世子若私吞不上交,便會被燕王猜忌!若上交,高煦便會被燕逆猜忌……高煦與世子已有隙,黃儼曉得那封信的事,必定到高煦跟前說;高煦也必定會抓住機遇,到燕王麵前說世子歹話。世子曉得後,會更加記恨高煦。此計一箭多雕,隻消聖上服從。”
圍城的人馬剛撤走,李景隆頓時就接到了京師來的聖旨,被召馬上回京!
方孝孺聽得幾次點頭,如有所思。他想了想,便皺眉道:“隻怕難以湊效,世子是燕王之嫡宗子,冇甚麼來由投降朝廷,燕王也不會信。”
“好!徐公說得好!”方孝孺頓時讚道。
“那就要看信中寫甚麼內容了。”徐輝祖道。
“那裡那裡。”方孝孺道,“魏國公台端光臨,實在蓬蓽生輝。”
方孝孺隨即也走出了角門,抱拳道:“魏國公既然來了,快請裡邊坐。”
“哦?”方孝孺頓時側目。
陳腐的木窗,在閒逛的油燈下,彷彿有鬼怪出冇。李景隆彷彿嗅到了滅亡的氣味。
“啊!”方孝孺聽罷,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輝祖,“這招狠!”
不久前,徐輝家傳聞:盛庸在山東濟南城,竟然和佈政使鐵鉉歃血為盟?!
或是連日舟馬勞累,馬車裡的李景隆顯得很蕉萃,早已冇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方孝孺饒有興趣地看著徐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