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伸了一下脖子,夠疇昔小聲道:“便說……若‘靖難’將成之時,萬一燕王身遭不測,高煦在軍中便可趁機收攏燕甲士馬,世子處境危也!勸說世子留條後路。”
……若讓盛庸在火線主戰,這場戰事,朝廷的贏麵就很大了。
……
“慢!”李景隆俄然跳了起來,方纔懊喪低沉的目光俄然不見,眼睛變得炯炯有神,“我還不能這麼認命!你等等,幫我帶封信歸去,送到我弟李增枝府上,叫他不管如何找機遇晤聖上一麵。”
李達聲音更小:“朝中很多人彈劾曹國公,黃寺卿最氣憤,第一個跳出來,接連幾次在朝堂上請旨,要殺您以謝天下!”
方孝孺微微有點難堪,但已接受拜了,他隻好也站起來回禮道,“徐公使不得,保舉人才,此乃我們做臣子應為之事。”
那鐵鉉是黃子澄的人,而盛庸多次被黃子澄擠兌,因而濟南這一齣戲、當真叫人聽了有點不測……但徐輝祖沉下心一想,感覺又在道理當中。
徐輝祖走出大門,臉上被秋風一吹,這才稍稍感覺冇那麼燙了。燕王諸子雖是他的外甥,不過各為其主……兵者詭道也,這點小計陰了點,他卻冇感覺有甚麼錯!
“啊!”方孝孺聽罷,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輝祖,“這招狠!”
“那裡那裡。”方孝孺道,“魏國公台端光臨,實在蓬蓽生輝。”
方孝孺仍將他送出府門。
他昂首看去,一座大門上麵,掛著一個牌匾:方府。
“啊?”李景隆臉上變色。
百戶李達上前兩步,低聲說道:“趙千戶有話帶來。”
徐輝祖道:“俺便深思,方博士若以此做局,用個誹謗計,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的鬢髮混亂,幾個月之間彷彿就生出了很多白髮,看起來灰濛濛的。袍服裡的內襯領子,精美的刺繡還是,但皺在脖子上,彷彿一塊用過的手帕。
他早已猜到,這回黃子澄能夠不會保他了……但冇想到,黃子澄翻臉後竟然那麼狠,做得那麼絕!
方孝孺隨即也走出了角門,抱拳道:“魏國公既然來了,快請裡邊坐。”
徐輝祖趁機恬著臉道:“連方博士的養子也識得大義,況俺食朝廷俸祿多年?先是忠君,然後纔是顧親,這點事理俺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