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趙銘道隨仆人穿過遊廊,進了清幽的小院,推著花廳的們,內裡已經安插恰當,拚起的大圓桌上擺滿了青花細瓷食具,一個挽著髮髻的女子正帶兩個丫頭籌措,見了趙銘道,斂衽施禮:“千戶老爺,請先用膳吧。”
“那有冇有洋人愛好的貨色?”趙銘道問。
趙銘道也不瞞著:“實話說,那洋船非常堅毅,又能在外海行駛,我籌辦籌買些瓊府特產,跑跑貿易,賺些銀錢,也好養兵練兵,不然新送來的那些死囚如何安設,難不成像陳梓君說的那樣,清理軍團,找本地鄉紳的不痛快麼?”
作為本地官員,他很清楚,清瀾千戶所的軍屯地盤和大部分軍戶早就被本地鄉紳侵犯了,清理軍屯就是從他們嘴巴裡拔牙,這是要惹出大亂子的。李道岑罵道:“這個陳梓君,真是殺人誅心,害你害我呀。”
“這可多虧了你趙老弟,嘿嘿,你是如何曉得丁大人喜好把玩硯台的,平白把這麼動靜贈了我,我才得了丁大人歡心。”提及這些事,李道岑倒是把剛纔的不鎮靜扔一邊了。
李道岑微微點頭,心想剛纔趙銘道提到生絲,因而說道:“老弟,你能夠不曉得,洋人所好的生絲、瓷器、鐵器本地都不產,還需求外埠輸入,本地商賈,比方海忠介公的子孫,都是販瓊府檳榔、椰品、藤藝去漳泉一帶,再在閩浙采辦生絲返來下南洋貿易的。我們文昌有幾個熟諳漳泉的,能和鄭家說上話,你若想參於出去,我幫你引見。”
再有就是椰子,我們文昌的椰子最多,肉味甜美如牛乳,椰漿清美似酒,殼做瓢、勺、壺皆可,椰皮製繩,椰葉織蓆........。”
“不忙,先上些茶點,我再等一會李大人。”趙銘道淺笑說道。
“以是呀,李大人,我冇聽他的,籌辦跑跑海貿,這不,除了船的事,特來就教於你呀。”趙銘道主動給李道岑續了一杯,解釋道:“聽人說,您擔負本地父母四年不足,對瓊府特產,應當體味,牙行、商戶也都熟諳吧。”
趙銘道笑了笑,明白李道岑這是要和陳梓君耗到底了,也不著惱,對仆人說道:“你家老爺真的抵擋不住了,就送一壺 茶出來,保管有奇效。”
二人推杯換盞,喝了幾杯,都有了些醉意,李道岑說:“老弟,你先斬後奏拿了那洋船,雖說陳梓君讓我們不痛快,但也就算臨時遮疇昔了,你得跟我說,你要拿那洋船做甚麼,總不能劈了當柴火燒吧。”
趙銘道笑說:“我初來乍到,甫為千戶,上高低下可不得用心麼。”
“老弟你說的很對呀,這瓊府地處北國之南,非常濕熱,固然也產生絲,但量很少,生絲都是閩浙一帶出產,出洋的生絲就更是了!但我們瓊府也有十三行貨,其一大好就是檳榔,春采為軟檳,夏收則為米檳,漬鹽則為鹽檳,小而尖的雞心子和大而扁的大腹子就更是名品啦。
趙銘道坐在堂內,品著上好的茶,耳邊聽著後堂陳梓君與李道岑的辯論,聽到好笑處,隻能掩嘴,以免發作聲音,如果這李道岑當真是個能說會道的妙人,推辭任務起來一套一套的,又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子,陳梓君也拿他冇轍。
實際上,英國蓋倫大船嘗試號底子冇有焚燬,海灘上那一攤子灰燼是趙銘道買來的一艘單桅船和一艘雙桅船,放在一起燒出來的,那樣一艘好船,趙銘道那裡捨得焚燬,在上任千戶後就找人拖拽到一個無人的海灣,調派十名黎兵把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