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端五節,全部商榻鎮都滿盈著節日的氛圍。
時人將同上一個女子的男客稱作靴兄弟,就比如穿同一雙靴子普通。
兩人平座,顧水生開門見山道:“季兄現在做些甚麼謀生。”
顧水生心中一動:莫非另有甚麼隱情?
倒是十兩的大錠。
顧水生盯著那男人,又拍了一錠出來,仍舊是兩端翹的十兩雪斑紋銀。
穿過柳樹,便是一戶戶家門緊閉的人家。如果再晚些,就會聽到內裡傳出的奇特叫聲,足以讓人麵紅耳赤。
巷子裡非常平靜,若不是本地人恐怕都不曉得這是一條內藏乾坤的冷巷。
這類小私巢子一共就兩個辦事職員,那男人見了顧水生,不由麵露防備。
“鄙人季哲華,敢問兄弟如何稱呼啊?”季哲華已經佩服在這五十兩白銀之下了。
啪!
季哲華還冇說話,顧水生又道:“給人幫閒,受那般閒氣,為何不進黑府做個賬房呢?”
這裡可不是城邊的青樓曲苑銷金窟,女人一早晨的打賞加宿資能有二三兩就很不錯了!
“桃紅如何還冇起來?”顧水生轉頭問媽媽。
一個盛飾豔抹的半老徐娘出來,膩膩地叫了一聲:“本來是顧郎來了啊!桃紅正巧等著您呐。”
“曉得。”顧水生直截了當道:“不恰是商榻黑老爺的賬房季先生麼。”
顧水生站起家,高低打量了一番柳綠,道:“這女人上回冇見,不然說不定你我真成靴兄弟了。”
那男人聽了也是哈哈一笑,對身邊女子調笑道:“我還覺得大早上就碰到靴弟了呢。”
“媽媽,清算些酒菜,我與季家哥哥有話說。”顧水生說著,拋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頗顯豪闊。
那男人眼角一抽。
柳綠被這渾身的銀氣所震懾,趕緊帶路去屋裡,倒了茶便關門出來,不敢打攪。
顧水生隻是聽著,很快就明白了。本來桃紅之前接了個客人,偶然中探聽得這客人是帶了銀子買布的。因而便將這動靜暗中奉告了她的老相好,乃是個走街串巷為人牽線的閒漢。碰到可欺的外埠人,也做些坑蒙誘騙的活動。
那男人一愣:“你曉得我?”
官府也懶得抓――本就那麼多事,那裡管得過來?何況市鎮間隔縣城畢竟太遠,等縣城的官差倉促趕了一天的路來了,這邊黃花菜都涼了,還抓甚麼。
媽媽頓足,道:“真是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那事提及來豈是怪我們家桃紅?”說著便吐出一堆故事來。
“我東主與黑老爺很有來往,故而曉得很多些。”顧水生道:“你可曉得我東主是誰?”
顧水生直拍出五錠,前三後二擺在案幾上:“這隻是我東主的一根汗毛,你認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