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悄悄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斷：“此地唯有你我二人，隔牆無耳，我欲知前夕貴教鬼教為何會行那劫船殺人之舉？”

旎嘯親身執壺，細水長流般注入茶盞當中，茶香嫋嫋間，他側耳聆聽，確認四周喧鬨無虞，方緩徐行至柳鶯鶯身邊，文雅落座。

半晌後，他複又開口，語帶迷惑：“隻是，你鬼教為何會與白蓮教這等邪派為伍？”

目睹柳鶯鶯眼眶泛紅，淚光閃動，旎嘯心中一動，停下了詰責，不悅之色溢於言表，他冷冷地轉過身去。

“哦？”柳鶯鶯見說，眉宇間閃過一絲迷惑，隨即又被一抹笑意所代替，“如此說來，公子的身份倒是非常奧秘莫測呢。”

“看來，你鬼教此番是遭人算計了。”旎嘯輕歎，手指無認識地在桌麵上騰躍，腦海中那晚的刀光劍影彷彿重現麵前。

“我說過，數年前有幸與你有一麵之緣，也感激昔日之情。”旎嘯邊說邊舉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後又表示柳鶯鶯喝茶，接著說道，“我既非官府中人，也非武林盟主，嚴格說來，我亦非純粹的武林中人。”

言畢，旎嘯麵上的不悅逐步消逝，他轉而投給柳鶯鶯一個歉意的眼神，那眼神中彷彿還藏著幾分不易發覺的和順。

“而我教，則是被安排為最後的利刃，待倭寇閃現身形，便與另一奧秘權勢聯手，共誅奸邪。那洪姓閹賊自不必說，至於常大人，亦是因他憑藉閹黨，詭計攀附權貴，才遭此無妄之災。至於倭寇，更是大家得而誅之，我中華後代，豈能讓外族賊影玷辱國土？”

旎嘯聞言微怔，旋即似有所悟，持續詰問：“此事，莫非與那天火門有所連累？”

柳鶯鶯輕笑，眸中閃過一抹深意，轉而正視旎嘯，問道：“那少俠此番相詢，又是以何態度？是官府之鷹犬，還是武林黑道之魁首？”

旎嘯不語，隻是以通俗的目光與柳鶯鶯對視。

駱風雁見狀，再次以手重拍柳鶯鶯之肩，以示安撫。

旎嘯嘲笑一聲，語氣冰冷：“白蓮教中，雖有少數心胸百姓之士，但不成否定，其本源渾濁，源自佛門淨土宗，卻偏離正道，信奉邪神，信徒當中，多被妖言勾引，愚笨無知，導致官方亂象頻生，武林亦受其害。”

柳鶯鶯強忍淚意，聲音微顫卻果斷：“公子所言，字字珠璣，無可回嘴。但那日夜晚，我鬼教世人本已暗藏於暗處，靜候機會，卻不猜半途殺出白蓮教眾，此事確非我教事前所知。若非如此，家父怎會忍心讓我等涉險，去誅殺那奸佞閹狗與倭寇？”

柳鶯鶯微微一笑，反問道：“公子對白蓮教，彷彿很有成見啊？”

旎嘯聞言，並未當即表態，隻是緩緩點頭，墮入沉思當中。

旎嘯見說，心中豁然，歉然一笑，“柳大蜜斯，方纔是我莽撞，錯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