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緩緩靠近,老臉上瀰漫著少有的溫情,黃思洛心中五味雜陳,雖有萬般不肯,卻也隻得強忍,主動獻上朱唇,任那衰老之唇輕啟輕合,肆意摸索。
石泰見說,神采稍緩,嚴肅之態垂垂褪去,轉而換上一抹溫暖笑意,“哈哈,原是師叔祖多心了,寶貝兒,錯怪了你,讓為師賠償你一番。”
“你說甚麼?!”石泰聞言,猛地一怔,隨即一把抓住黃思洛的手腕,將她拉起家來,眼中閃動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千年光陰悠悠,轉眼即過,我為三十四代孤女蕭芹,自小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姐妹,一人獨活於世,雖淪入白蓮邪教,揹負罵名,亦矢誌不渝,誓守家屬秘辛。怎奈目前,秘匣丟失,奇門陣毀,實為我犯下彌天大罪!”
“另遵先祖遺訓,陣毀匣失之時,當燒燬洞內統統,先祖遺骨也將長眠於此,我蕭氏之秘,將隨風而逝,外族侵華之證,也將永埋漠北之地。此乃我蕭氏之恥,不配為中原子孫!”
黃思洛聽罷,心中大駭,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急聲道:“師叔祖明鑒,弟子方纔所思,並非亡夫賀永年,而是另有隱情。”
二人步出洞外,麵前氣象令人瞠目,隻見數裡以外,山巒震顫,如同巨獸復甦,灰塵狂卷,直衝雲霄,遮天蔽日。那峰巒在殘虐的風暴中搖搖欲墜,終究轟然崩塌,巨石崩飛,林木摧折,萬籟俱寂當中,唯餘獸吼鳥驚,四散奔逃。
黃思洛輕啟朱唇,語帶感喟,“師叔祖但是可惜未能將駱風雁一併擒下?不過也是,江湖傳聞各種,得道成仙之法易如反掌,卻在此山洞內失之交臂,實乃遺憾了。”
然念及石泰方纔之威,她忙強顏歡笑,故作獵奇問道:“師叔祖,此物究竟有何神妙之處,能讓您如此器重,乃至不顧統統?”
“然先祖體弱力微,自保尚難,更遑論遠赴漠北。不料有一日,一奧秘影蹤突現,逼索秘寶,先祖貞忠不渝,誓死保衛煬帝與家屬光榮,幸得那化外高人及時趕到,力戰蒙麵暴徒,雖勝,卻受重創,臨彆之際,贈送一秘匣,並佈下奇門絕陣於山腹當中,囑我蕭家靜候有緣之人。
言及此處,蕭芹再度淚如雨下,哀思欲絕:“不幸我蕭家先祖,昔日梁孝明帝之女,煬帝以後,高貴無雙,卻在異域他鄉,飽受屈辱,忍辱偷生,隻為那複我中原之公理。彼蒼可鑒,先祖之忠貞與捐軀,豈能因世俗成見而埋冇?”
石泰微微一笑,不覺得意,順手取出那精美小匣,笑道:“但得此匣,此行亦算不虛。此中寶貝,或藏有改天換地之能,助人超脫凡塵,步入仙途也未可知。”
待灰塵落定,萬物歸寧,石泰緩緩展開眼,長歎一聲:“此等氣象,究竟是人力所及,還是天意難違?嘿,若那小子當真藏身峰腹以內,隻怕已是黃土一抔,可悲可歎。”
“旎嘯,莫非產生地動了?”駱風雁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由自主地將身軀依偎進他的胸膛。
言罷,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轉首望向黃思洛,隻見其神采黯然,遂冷聲喝道:“賀永年已魂歸黃土,葬身那山腹,你休要再存念想了!若再有下次,見你為他如此神傷,我便廢你武功,將你送至漠北,任那蠻荒之地的韃子措置!”
石泰眉頭微皺,半信半疑:“哦?你倒是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