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沉默不語，墮入了深思當中。

駱風雁聽後，一臉惶恐，隨即問道：“如何去尋？”

旎嘯答道：“昨夜潛入屋內，我曾嗅到一抹淡淡的血腥之氣。且我猜想，小鎮上的人並非一夜之間全數改換，應是幾家幾戶地換，以免引發小鎮之人一番大的動亂。殺人以後，他們或許會將屍身埋於自家院中，或是乾脆埋於後屋地下。”

隻聽得鎮上的裡長對百姓們大聲提示，言這幾日或有暴風驟起，家中水源不敷者，需速往二三十裡外之地取水以備不時之需。

“再者，能將一小鎮數十戶人家悉數換為暗探，此人手腕之高超，能量之龐大，實非常人所能及。其身邊，定不乏占卜推算之能人異士，想必早已發揮過占卜之術。”

但旎嘯也心知，即便擒住那對老佳耦逼問，也是徒勞無功。佈局之人早已算無遺策，怎會留下如此馬腳？不然，怎會派一對毫無武功、毫無自保才氣的老佳耦來守此要地？

他剋日觀天象，見浮雲鑲金，日中之時，太陽如火；夜幕來臨，月暈而風，心知大風將至。想必這鎮上的裡長亦通天文，已猜測出大風將臨。

六扇門雖附屬朝廷，卻常依江湖端方行事，光亮磊落；而大內妙手，更是直接服從於九五之尊，怎會屈尊降貴，行此卑鄙之事？

“若真是錦衣衛或東廠之人，我們隻能先行前去都城，尋覓一些線索。至於此地，待數月以後，我再派人前來，設法將守在此地的人引開。”

駱風雁複又開口道：“不然，你便用你的占卜之術，推算一番婆婆所托之物現在身在何方。”

旎嘯再次點頭，神采果斷：“不錯，為防萬一，我們分開此鎮後，可循著你當年西逃的線路，持續向西行進數百裡。

他又見那假莫家的水池位於前院，與鎮上人家將水池修於屋側或後院截然分歧。更甚者，莫老頭家的牲口也被關於前院當中。

駱風雁見說，點頭附和：“此計可行，我們已等待數年，不在乎再多等一時。並且，毫不能讓人曉得婆婆之物就在這個小鎮上。”

次日淩晨，朝霞初綻，旎嘯與駱風雁再度藏匿於小鎮邊沿的密林當中，悄悄察看著鎮上的動靜。

此時，駱風雁忽憶起數年前那晚，逃至此地，殺手緊追不捨，她與婆婆向西奔逃，小鎮住民惶恐失措，她模糊記得，似有蕃人的驚叫之聲。

二人再次悄悄來到圖全鎮邊沿，暗中探查，還是未見涓滴非常。

二人藏匿於暗處，直至落日西下，仍未有其他發明。

但是，二人細細考慮之下，如此浩大的佈局，非朝廷之力難覺得之。至於究竟是錦衣衛還是東廠所為，尚難定論，至於六扇門與大內妙手，旎嘯心中已有定論，非其手筆。

何況這圖全鎮地處西北，地盤瘠薄，植被希少，稍有輕風，便灰塵飛揚。若大風起時，少說半日，長則數日，家中若無水源，再遇風沙侵襲，飲水將成期望。

“婆婆已仙逝於千裡以外的崑崙荒涼，而那原物之主，恐怕也已命喪鬼域，骸骨無存。

駱風雁拿動手中的乾餅，卻思路迴轉，稍時，微微感喟，輕啟朱唇：“人既不成擒，亦不成逼，更不知那戶人家將婆婆所托之物藏於那邊，這可真叫報酬難啊。”

裡長行至莫家門前，一番喊話當中，旎嘯與駱風雁方知這莫老頭真名喚作莫大山，其妻王姑，渾厚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