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上、朝堂以內，這兩件事皆被傳得沸沸揚揚。

那衛所監軍一樣是宮中的寺人，得知此過後，心知大禍臨頭。還好秦天戈的子侄就在衛所當中，他便派廠衛將其抓住押往都城，又派廠衛去緝捕秦天戈的妻小父母、族人。當然這是後話了。

旎嘯心知，這動靜定是那逃出的韃子軍人所傳。

隨後，七辰使者兩隊山莊弟子依計分開固原州，常元昌則令天火門妙手斷後，他親身押著奄奄一息的畢朋前去城外西南之地。旎嘯則悄悄尾隨厥後，暗中察看。

秦天戈強擠出一絲笑容，驀地間深吸一口氣，吐著血水，斷斷續續地交代道：“我本日怕是難以生還，我愧對朝廷，愧對大明，更與敵寇勾搭，罪該萬死。

旎嘯聽罷，帶著欣喜的笑容，拱手稱謝。隨後，他交代了今後聯絡之事，便倉促拜彆，趕往北邊的大鬆山奧妙據點。

旎嘯深知本身的目標已達：不但殺了韃子部落首級和總兵秦天戈，還將此事嫁禍於白蓮教。更關頭的是，這三人皆已身故，本相已無從查起，真正做到了死無對證。

常元昌拱手道：“旎嘯公子，你不必多言。本日之事，我方知江湖當中另有不計私仇名利、隻為大明之人。

在他北行之際，全部陝西之地已傳遍動靜：寧夏中衛總兵秦天戈勾搭內奸、與韃子買賣、發賣紅夷大炮給仇敵。此事一出，朝野震驚。

如此大事產生在城中，推官、同判、遊擊將軍等人皆是心驚膽戰，恐怕災害來臨到本身頭上。因而，他們趕緊請來城中最好的幾名大夫救治李二衝。

所幸的是，韃子首級阿赤兔已死，邊軍總兵秦天戈也命喪鬼域，唯有白蓮教堂主畢朋幸運逃脫。

言罷，他瞪目而逝，氣味全無。

這些人中妙手寥寥，麵對山莊使者的淩厲守勢，紛繁敗下陣來，血染長街。

秦天戈目睹此景，心中已然瞭然。但他已是油儘燈枯，隻能躺在血泊當中，口中鮮血如泉湧般流出。

固然此事並非本城官吏與軍士所為，但瀆職之罪卻難以逃脫。三方人頓時百人來到此城數日，竟然事前未獲得半點風聲，如此嚴峻的失誤與瀆職，恐怕光是朝廷的禦史就能將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如此一來，邊軍衛所的各總兵在想要勾搭內奸、發賣軍資、做出叛國之舉時，定會心生顧忌。同時，這也震懾了那些將軍和外族仇敵，使他們不敢等閒與大明官府和軍中將領勾搭。

“將軍，將軍……”李二衝悲呼不止，但探得秦天戈已無氣味，隻得將其悄悄放在地上。

特彆是當得知有韃子軍人和白蓮教餘孽在此反叛時，眾官吏與遊擊將軍、守備、千總等人更是舉全州之兵，浩浩大蕩向這邊圍攻而來。

他剛到長城，又聞秦天戈雖勾搭內奸，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倒是白蓮教。畢朋收了韃子財帛後，竟殺秦天戈滅口。

此時，天氣已暮，旎嘯言簡意賅：“現在你大仇得報，已了無牽掛。本日之事，想必你已瞭然諸多。望你遵循我們之前的商定。”

待到戰事停歇，煙霧散去，隻見四周屍橫遍野，官府與城中軍士一一搜刮，發明數百人已命喪鬼域，唯有一人重傷未死，恰是秦天戈的親衛李二衝。

就在這時，聞聽腳步聲，有十數人正朝這邊殺來。李二衝兩眼肝火中燒，卻服膺將軍遺言，提著刀，決然決然地朝另一個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