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嘯心中一凜,暗道那常敏才為報殺子之仇,想必已覓得證據,直指衛軒乃白蓮教餘孽。
此時,在一清幽小院當中,恰是衛軒府邸。
高穀陽雖與宮中幾位公公交好,但那幾位公公皆在外領監軍之職,如涼州衛的屠浩,另有山西汾州平遙的毛安國,遠水解不了近渴,也是愛莫能助。
正值此時,丁幻羽送來弟子急信,言及都城當中,竟有十數位官員在家中他殺,而這些官員,或多或少與那香凝居的老闆有所乾係。這動靜讓旎嘯愈發感覺事情龐大。
萬曆天子翻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與那香凝居老闆有所關聯或沾親帶故的十數位朝臣,竟在不久前紛繁飲毒酒或吊頸他殺。
因而,旎嘯來到六扇門,與高穀陽相見。
東廠雖與衛家無甚乾係,卻也會趁機打擊衛家,再將鋒芒引向六扇門,隻因六扇門中有一女子與衛軒情投意合,且六扇門與東廠積怨已久,非一日之寒。
二人拜彆不久,一小寺人倉促呈上一份摺子。
卻說那旎嘯,隻聞關傲言及城中大火,心中模糊感覺此事非同小可。
晴雪與紫悅聞言,大喜過望,雙雙伏地拜謝:“謝聖上隆恩。”
他踱了幾步,忽地輕拍額頭,輕聲自語:“想必旎嘯那廝,還不曉得香凝居的大火,竟燒死了一個林尚儀吧。”
小寺人領命,倉猝出宮而去。
高穀陽心生驚駭,恐怕本身一不謹慎落入旎嘯的騙局,或是墮入圈套當中。
旎嘯心中暗忖,想必那林尚儀在宮中之時,天子早已將其秘聞查個底朝天,現在高穀陽未曾提及,應是未查出甚麼端倪。
但是他不能對部屬明說,當然,他也曉得錦衣衛、東廠,乃至一眾大內侍衛也是如此。
高穀陽心中苦澀難言,雖不明天子與旎嘯所佈之局,卻也模糊猜出,旎嘯四周撒網,如同捕獵,到處設下構造圈套,隻待人跳入此中。
他又測度,天子讓高穀陽傳話,實則是讓他去查探,心中更是瞭然,眼下天子對任何人都心存疑慮,包含他在內。
誰料次日傍晚時分,山莊弟子密信忽至,說有錦衣衛易容改裝,暗中看望衛軒,實則欲尋其父衛橙盛。
忽有一人突入,衛軒與其父衛橙盛正於飯桌之上用餐,見此人到來,衛軒不由驚起:“劉叔叔,你怎會此時到訪?徹夜不當值麼?”
天子將那摺子悄悄一合,不由怒從中來,罵道:“想不到一場熊熊大火,竟燒出了這很多魑魅魍魎,哼,朕倒要瞧瞧,這都城當中,還藏著多少跳梁小醜!”
但是,他在都城權勢薄弱,暗藏的山莊弟子皆非身居高位,一時難以探得本相。
他揮了揮手,“爾等都起來吧,過些光陰,朕自會犒賞爾等。退下吧。”
高穀陽聽罷,隻得陪笑,心中卻苦不堪言。
言罷,他對外喝道:“速去傳旨,讓六扇門的大當家高穀陽進宮來見朕!”
他深知,不管是麵前的旎嘯,還是宮中的天子,皆對貳心存防備。嚴格說來,天子與旎嘯,對任何人都難以信賴,將世人皆視為棋子,不管是朝堂大臣,還是錦衣衛、東廠、六扇門,皆不例外。
天子複又望著麵前兩宮女,輕笑點頭。這二人,如同空鉤垂釣,未曾想本日竟真的釣得魚兒,固然隻是些小角色。
朝堂之上,大臣們定會藉此機遇,讒諂政敵,以圖自保;錦衣衛內部也是暗潮湧動,相互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