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傲帶路至密室門外,躬身而退。旎嘯悄悄一推,門扉敞開,但見江星元一身風塵,眉宇間儘顯怠倦之色。
慶尚儀,自林尚儀身後,便被派至尚儀局。她久居深宮,洞悉世事,更明眼下局勢,故未曾露麵,僅遣一小宮女代為傳話。
思忖半晌,貳心中湧起一股預感,隻怕這碧落守望殿,其成員已躲藏都城百餘年,且其詳細成員不詳,唯構造內部少數人曉得。能瞞過朝廷錦衣衛、東廠耳目,更在梅花山莊中鮮有記錄,足見此構造非同小可。
門主江星元遵令而行,率眾弟子藏匿於淮安府清江浦,隻為查當年正德天子落水一事。
“山莊則記實在案,並遣人探查,發明此構造奧秘莫測,成員身份隱蔽,其真正企圖難以捉摸。
“如此隱蔽龐大,且汗青悠長的構造,三老自是謹慎謹慎,故遣弟子下山,親告此事,令我速來都城,與少莊主臚陳。”
“直至兩百年間,此構造於九州、大漠、朝鮮、南洋等地,皆無跡可循,仿若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江星元自懷中取出一紙,遞與旎嘯。
旎嘯細細觀之,隻見紙上並無特異之處。
晴雪與紫悅聞言,冷靜隨桂小公公拜彆,心中雖有諸多疑問欲探,但見桂小公公使眼色,且宮中人來人往,她們隻得按下獵奇,低頭疾行。
千陽門這大院占地極大,空中之下更有玄機。山莊弟子早已暗中開鑿,密室層疊,更有隧道四通八達,北通金城坊,南達宜北坊。眼下江星元便在地下秘室裡。
“三老查閱古籍,得知此構造已稀有百年的汗青,曾於成祖之時,長久現身。
不想江星元悄悄坐船來京。至夜,於外城隱蔽之處,聯絡千陽門弟子,奧妙來到千陽門此大院。
蕭誌義女失落已數月不足,他也探聽到些許線索,本欲直接尋旎嘯,但又慮及當下局勢,恐引火燒身,隻得臨時忍耐。
“當時,成祖忙於斷根建文帝餘黨,大明動亂,此構造於浙江一帶有所行動,朝廷誤覺得乃建文帝的翅膀,未加正視。
旎嘯聽得,方知此中盤曲。
江星元隨即發揮巧法,將紙摺疊數次,日月之形鮮明閃現,然日月相疊,其下斜插一劍,劍形頗似唐刀。
宮女對她們傳話道:“蕭公私有請,欲問你們幾句話,慶尚儀已答應了,可直接隨桂小公公前去。”
江星元落座後,持續說道:“我與衛微風不明其意,但覺此事非同小可。便動用奇門星使,分多次傳回山莊,請三老派人查閱文籍與存檔。
旎嘯聞此,心知必有要事,遂命關傲帶路,往見江星元。
自客歲旎嘯遣江星元之子江安,傳書一封,令其閉幕風霜門,隻為藏匿鋒芒,不為其他權勢查到蛛絲馬跡。
讓江星元憩息一晚,而後旎嘯令他返回淮安府,但暫勿探查正德天子落水之事,以免轟動碧落守望殿之人。
江星元上前,緩緩說道:“我與衛微風曆經數十載,於清江浦乃至淮安府,暗查商旅、三教九流、外夷等各色人等,抽絲剝繭,終得一線索。
“及至我與衛微風發明此圖與筆跡,三老再查,方知此構造始終存在,且愈發奧秘。三老更是猜測,此構造與正德天子落水之事有關。
三月都城,風捲黃沙,遮天蔽日。
於皇宮深處,尚儀局內,晴雪與紫悅正繁忙於擦拭桌椅之間,忽聞一陣細碎腳步聲,一宮女攜一小寺人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