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與紫悅麵麵相覷，心中無計可施，身在此地，又不得隨便拜彆，隻能戰戰兢兢地立於原地，滿心嚴峻與不安。

本來，經月餘暗查，於雞鳴山時，旎嘯取出那支在陝西臨洮府圖全鎮假莫大山遺留的狼毫筆，她們一眼便認出它來自文徽望軒。

他深知麵前兩都人所言非虛，若當初得知義女死於雞鳴山，定會前去看望，但若趕上天子所派陳薑，諸多事情便難以說清，更恐被人操縱，落得個如衛家父子、宮內林尚儀般的了局，不管是糊裡胡塗地死去，還是遭人讒諂，亦或是被人滅口。

二人暗中探聽得知，周端妃、魏慎嬪、李敬妃與壽寧公主鮮用狼毫筆，或因筆毫來自關外遼東，故而幾嬪妃與公主皆將狼毫筆賞賜給下人。

未幾時，桂小公公的身影映入視線，領著晴雪與紫悅步入廳中。

二人深知，這深宮當中，暗探無數，權勢暗藏，那一雙雙眼睛，正於某個角落窺視著你。

晴雪與紫悅暗中互換眼神，隨即遵循旎嘯先前的叮嚀，答道：“稟公公，那日於山洞當中，程蜜斯遭歹人毒手……”

至於禦用監、尚膳監和尚寶監，因其首級公公假借皇室之名，才得此狼毫筆，這在宮中已非奧妙。

“小女愛好讀書，我想她孤身一人在地下孤單，又無朋友相伴，就費事你們去宮外買些冊本與書畫來吧。之前你們與她熟諳，應曉得她喜好讀哪些書。”

宮中嬪妃、公主所用筆墨紙硯，雖有專人辦理，然時有疏漏，故而皇後或皇貴妃便令尚官叮嚀尚儀局賣力此事。是以，這些年與文徽望軒采買或定製的狼毫筆，在尚儀局皆有記錄。

終究，蕭誌開口問道：“我知你二民氣中瞭然本日喚你等前來的啟事，我隻想問，那雞鳴山上，可曾有我女兒的身影？”

蕭誌天然曉得，麵前兩宮女曾被帶去麵聖，是以不敢強求她們，恐怕引得聖上不悅與猜忌。

半晌以後，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東廠幾位大人皆知，這位蕭公公武功不凡，故而，蕭誌從腳步聲中便已聽出，桂小公公已然返來，且帶著兩名女子。

晴雪與紫悅簡述了當日之事，蕭誌聽罷，老淚縱橫，隻因女兒生前竟遭北元之人如此熱誠，被逼跳天魔舞，這是對女兒多麼的殘暴。

剛巧，她們身處尚儀局，分司籍、司樂、司賓、司讚，各司其職。司籍掌管經史講授、紙筆幾案等事，二人恰在司籍當中。

直至蕭誌淚痕漸乾，轉過身去，擦拭淚水，重又坐定，方冷冷問道：“為何早不向我稟報？”

返來後，二人成心偶然地排查，終是尋得與此筆相乾的線索。文徽望軒每製一批狼毫筆，皆有其奇特暗號，隻是曉得之人甚少。

返來路上，晴雪與紫好看中閃動著些許憂色。

晴雪與紫悅點頭確認，蕭誌悲歎一聲，似是自言自語道：“眼下局勢錯綜龐大，我難之前去雞鳴山帶回女兒的骸骨重新安葬。想起她自小愛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