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又冒充與旎嘯客氣起來,旎嘯倒也不惱,曉得太子此舉實屬無法。若換作前朝之時,太子職位安定,又豈會與一介布衣如此靠近?
目睹朱常洛如此行動,旎嘯便帶著幾女倉促在店內瀏覽一圈,隨即走出文徽望軒。
旎嘯喚來一架馬車,待上車以後,他悄悄向三侍使了個眼色,解輔音心領神會,悄悄翻開帷幔一角,隻見一老一少二人攔上馬車,緊隨厥後。
王安見狀,悄悄表示太子,低聲奉告駱風雁眼下之身份。
旎嘯見狀,也不矯情,對太子抱拳道:“小子惶恐,怎敢勞煩小爺台端。”
他天然曉得宮中傳聞,對那福王非常不屑,更彆提福王在河南洛陽弄得民怨沸騰,他自是不肯與之靠近了。
櫃檯以後,木質博古架錯落有致,揭示著各式印章、印泥、鎮紙等物,以及文人雅士鐘愛的小擺件,如玉雕、瓷器等,琳琅滿目,美不堪收。
旎嘯見說,尚未悟透,倒是駱風雁一聽,趕緊扯了扯旎嘯衣衿,附耳輕聲道:“麵前是太子殿下。”
而他身邊,跟著那叫桂小滿的小寺人。
旎嘯本偶然與太子厚交,曉得門外之事乃太子成心為之,欲惹人重視,此時聞得王安與太子之言,心中不免出現一絲絕望。
加上他曾在東廠任職,於東廠和錦衣衛中很有親信。隻是他為人低調,更曉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理,故而鮮為人知。
旎嘯與駱風雁見說,皆是一愣,隨即旎嘯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公請。”
朱常洛微微一笑,心知旎嘯明知他太子身份,卻以江湖之禮相待,顯是不肯等閒攀附,但他並未在乎,隻是邁步前行,往文徽望軒內走去。
朱常洛這才恍然大悟,駱家雖被父皇科罪,實屬冤枉,但尚未被父皇免罪昭雪。若被故意人曉得駱風雁在此,加以進犯,隻怕又生波瀾,因而成心與旎嘯保持間隔。
蕭公公身後的桂小滿見狀,趕緊小聲安撫,輕拍其背。
實在旎嘯也曾數次想尋他,但蕭公公身居宮內,鮮少外出,且身邊侍從希少,難以傳話,旎嘯也隻得作罷。
但他也深知眼下局勢龐大,宮裡宮外暗潮湧動。
此時,老掌櫃見太子朱常洛之舉,微微一愣,隨即恭敬退至一旁。
此時,待太子拜彆後,蕭誌緩徐行入文徽望軒,望著旎嘯一行五人的背影,眼中閃動著光芒,心中如有所思。
朱常洛迎上前來,至旎嘯跟前,輕笑道:“想必你便是名揚我大明之地,現在身在都城的旎嘯吧?”
過了一會兒,蕭誌擦拭掉淚水,微微躬身道歉,口中說道:“還請公子將那日景象細細說與我聽。”
下來的恰是蕭誌與小寺人桂小滿。蕭公公快步上前,按江湖禮節向旎嘯抱拳施禮:“叨教但是旎嘯公子劈麵?”
旎嘯見麵前之人約莫五十歲高低,三綹長鬚飄然,心中略感迷惑,便問道:“我恰是旎嘯,不知大人找鄙人有何貴乾?”
待華妙琴奉上香茗,世人退下後,蕭誌再次向旎嘯抱拳說道:“還請公子恕我冒昧,但我那義女之事……”
端硯、歙硯擺放有序,光芒溫潤如玉;宣紙堆疊如雲,潔白如雪;湖筆成排,筆鋒鋒利,毫毛和婉;更有那墨錠,香氣濃烈,外型各彆,有的刻有詩文,有的飾以圖案,皆是匠心之作。
旎嘯見對方氣度軒昂,繁華不凡,卻難辨其身份,便抱拳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