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事乾係嚴峻，廠公嚴令我等守口如瓶，並已向聖上請旨，集結順天府及周邊州府的精銳衛所十數支，加上廠衛、大內妙手、六扇門之眾，合計二三百妙手與千名精兵，誓要一舉蕩平這股暗敵，完整斷根躲藏於我朝的毒瘤。

半晌以後，他搖了點頭，“鄙人實不曉得，也難以測度。隻覺這碧落守望殿神通泛博，其觸手不但深切朝堂，拉攏腐蝕各級官員，更是躲藏於廠衛及深宮大內當中，此情此景，實在令人憂愁。”

至於於泰，身為掌刑千戶，看似僅為盧公公麾下，實則不然。

於泰聞言，笑道：“公子何出此言？前次醉影居一事，若非公子脫手互助，我廠衛及大內妙手隻怕喪失慘痛。十人中，九死一傷，若非公子，結果不堪假想。”

東廠可監察朝廷百官、錦衣衛，其權力超出於錦衣衛之上，唯天子之命是從，無需刑部、大理寺批準，便可隨便監督緝拿臣民。

他本身坐定以後，對外大聲喊道：“還不速速為旎嘯公子上茶！”

旎嘯聞罷，拱手而應：“但憑大人叮嚀，鄙人無不從命。”

旎嘯聽罷，隻是淡淡一笑，心中瞭然，於泰此話，既是邀功，也是拉攏。他更清楚，廠公盧受亦是藉此機遇向他示好。

旎嘯故作深思，半晌後答道：“莫非大人已尋得那碧落守望殿這股暗敵的巢穴？”

言及此處，於公公身材微微前傾，聲音降落而果斷：“不瞞公子，我東廠還探知，高麗莊與張家灣兩地，有妖道出冇，此事非同小可。”

“公公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得公公如此抬愛。”旎嘯也是淺笑以對，雙手抱拳回禮。

隨即，旎嘯抱拳說道：“多謝大人與廠公的美意，還請大人代小子向廠公致以謝意。眼下之要務，乃是參議如何一舉蕩平碧落守望殿，誅其首級，並揪出那躲藏於朝堂之上的奸佞之徒。”

旎嘯含笑點頭，謙遜答道：“為廠公與大人效力，自當義不容辭。隻是小子人微言輕，力薄才疏，唯恐到時讓廠公與大人絕望啊。”

於泰麵上帶笑，眼中卻藏著鋒芒，複問道：“未知公子對這碧落守望殿之名號，及其幕後首級何人，另有那名單地點，可有所聞？”

旎嘯隨韓文慶步步深切，但見沿途東廠番子如林，或立於門邊，或隱於拐角，守備之嚴，密不通風。每見韓文慶，皆微微躬身施禮，畢恭畢敬。

東廠內部錯綜龐大，派係紛爭不竭，韓文慶雖僅為理刑百戶，正六品官職，然其權勢甚大。

東廠內部，諸多身份高的寺人，或長年在外，或大哥留於深宮，若非大事，毫不等閒露麵。

“乃至已下旨，讓龍虎山幾位真人助我東廠一臂之力，以確保萬無一失。是以，本日特請公子前來，共商大計，共誅此敵。”

光陰荏苒，兩日以後，韓文慶忽至，手持於公公的請柬，言有要事相商，邀旎嘯前去東廠。

話音未落，一名姿色頗佳的女番子手捧香茗，款步而來，上茶以後，微微躬身，翩然退去。

廳內，身著飛魚服的於公公回身而來，其麵龐冷峻，然笑容忽現，如同東風拂麵。

自田義故去，司禮監掌印寺人之位由馬榮接任，而秉筆寺人盧受則提督東廠，世人皆稱其為廠公，然他鮮少在內東廠現身，多是居於皇宮以內。

“哦？公子竟也曉得碧落守望殿？”於泰故作驚奇，口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