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剝去桂小滿衣衫,五指化作鐵鉤,生生撕扯下桂小渾身上皮肉,一片片置於桌上,如同屠宰牲口般無情。
自張家灣浩繁駱駝店向西望去,隻見高麗莊那邊,夜幕低垂,村落房屋錯落,家家戶戶燈火透明,與空中繁星交相輝映。時不時傳來的狗吠之聲,與駱駝偶爾的嘶鳴遙相照應,更添幾分鄉野之趣。
他再次扯掉桂小滿的另一隻耳朵,“你不過一枚微不敷道的棋子,豈知甚麼奧妙?隻可惜,你不該留在我身邊,更不該害了若煙這孩子。”
高麗莊與張家灣陣勢西高東低,特彆是張家灣,此地乃白河、富河、渾河、裡河、蕭太後河等諸多河道會聚之所。因各河水勢盤曲蜿蜒,下泄不暢,故而長年淤泥堆積,構成了這番奇特地貌。
兩邊交兵一處,肝火沖沖,暴風殘虐,灰塵飛揚,遮天蔽日。
蕭誌拭去手上血跡,目光轉向靈牌之位,老淚縱橫而下。
合法世人迷惑不解之際,一群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領著一隊甲士,每隊皆有上百之眾。
駱駝店作為轉運貨棧,自配有廣漠貨場,貨色堆積如山,時有之。更有多量武師領保護日夜巡查,以防失盜、失火之患。
忽地,在高麗莊上空,一朵燦豔煙花綻放,照亮了全部六合。
觀那大河之上,千帆競發,萬檣林立;陸路之上,車馬如龍,冠蓋交馳。
頃刻間,張家灣數十個駱駝店、貨棧、闤闠頓時鑼聲鐘響,無數人簇擁而出,殺聲震天。
據史載,李唐之時,太宗天子親率雄師征討遼東,前後霸占蓋牟、遼東二地,班師而歸。
三鞠躬禮畢,蕭公公拭去淚水,步出房間,取出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來到大廳當中坐下。
他孤身一人,無半點燈火,隻是悄悄地坐著,目光偶爾瞥向東邊,隨後緩緩合上雙眼,隻待天涯出現魚肚白,拂曉來臨。
船埠上世人紛繁回身向西而望,心中迷惑,為何徹夜會有煙花升空?按理說,端五佳節尚未至,不該有此等喜慶之舉。
此時夜色已深,四週一片烏黑。
火焰自火銃口噴薄而出,伴跟著濃煙滾滾,火銃彈丸如同地府吵嘴無常,吼怒著飛向那些武師與保護。不過幾息之間,便有大半之人倒下。
他身後站立著十數名檔頭,皆是妙手,手握腰刀,目光如炬。
三十丈開外,於泰見狀,提督信號已明,當即大喝一聲:“殺!”
此時,黑夜當中,藉著船埠與駱駝店的火光,隻見由錦衣衛與衛所精兵構成的二三千人,分紅十數隊,彆離衝向駱駝店。
桂小滿癱倒在地,周身已被痛苦折磨得麻痹不仁,口中不住地痛罵,然蕭誌卻充耳不聞。
砰嘭、乒乓、喀喇、嗆啷之聲,以及痛喊、嗷嚎之聲,不斷於耳。
而在他身邊,更有五六個東廠頂尖妙手,皆是鬚髮霜白,神采冷峻。
而在高麗莊之西的一處高地之上,一身便裝的東廠提督盧受,麵龐淡然,手持千裡鏡,眺望張家灣,彷彿對下方村落的紛爭視而不見。
通州,秦漢之時附屬漁陽郡,李唐以後則歸於幽州之境。
桂小滿終是難忍此痛,狠命一咬,魂歸西天。
他們雖身著便衣,但行走間卻可見衣服內裡是紫花布麵甲,腰掛雁翎刀,手持火銃,練習有素,氣勢洶洶。
張家灣之西,有一地名喚作高麗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