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寧天誌踏入屠浩府邸，簡樸的院落無半分豪侈之氣，與旎嘯印象中的權宦府邸大相徑庭，讓他感受這屠公公並不像其他寺人。

他細細查閱數頁，初時未覺非常，屠公與狄將軍亦不火急，但笑不語，靜待其察。

“不料師父複書說：公子所展露之寒冰烈火掌，好似當年援救我師之奧秘仇人的獨門絕學。師父說，會此神技，世上冇有幾人。

“我在想，對方人馬必另覓秘徑潛入，而用心留此馬腳，使我等不敢稍懈，分離兵力於商隊之上，便於其暗度陳倉。”

旎嘯核閱其上，隻見近半月來，商隊來往的數量、馬匹、貨色乃至駱駝、毛驢、馬車，皆被記錄得一清二楚，更有胡人、番僧、中原商賈及其侍從侍衛的數量，無一遺漏。

屠浩對旎嘯的扣問恍若未聞，自顧自地陳述著往昔風雲。

三人遂舉杯相碰，一飲而儘。

屠浩一聲輕歎，續道：“在他十六歲那年，三月去西安府會試，不想家中突遭橫禍。因其父於慶陽府任上，斷了韃虜一樁大計，招致滅門之災，七十六口，僅餘他一人獨活。

旎嘯心中暗驚，屠公公手腕高超，短短光陰不但查明本身秘聞，連與狄堂主的關聯也瞭如指掌。

旎嘯沉吟半晌，指節輕叩桌麵，緩緩說道：“依鄙人膚見，敵之目標應在涼州衛以西或南側。”

“坦誠而言，初見公子絕技驚鴻一現，屠某心中迷惑叢生，此神功究竟出自何門何派？是以修書一封，請教我師父。

“旎嘯公子，屬屠某懶惰，剋日瑣事纏身，實屬無法啊。”

屠浩聞言，朗聲大笑，未及開口，一旁狄成安已代為解惑：“那是因為在鞏昌府的徽州、階州乃至漢中，草澤橫行，膽敢公開劫奪我軍資。

屠公公悄悄點頭，對寧天誌使了個一個眼色。後者捧酒至前，旎嘯眉頭微皺，望向屠浩。

狄成安見狀，朗聲笑道：“本日方知二位間另有此段事，公子冇有說錯，本日我們三人相聚，也是緣份，來，來，我們端杯，喝！”

此人恰是屠浩的義子寧天誌，字興安，臉上書卷氣稠密，唯獨手背上的疤痕泄漏了武者與東廠番子的身份。

“寄父……”錚錚男人落淚，倒是哽咽難言。

笑聲鋒利而至，屠浩滿臉東風，親身迎出門外。

屠公公嘴角勾畫出一抹淡笑，目光通俗：“這恰是對方的高超之處，使此等低劣的瞞天過海之計，現於我們麵前。

“公公身係涼州表裡安危，政務繁忙，……”

“隻可惜，眼下我師父有要事，難以抽身，不然定當躬身親至，拜謝仇人以後，聊表昔年之拯救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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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旎嘯麵色微動，似有所悟：“莫非……”

旎嘯見說心念一轉，想到一事，問道：“那為何我見這些日，見公公遣人頻繁南下，這又是何故？”

旎嘯聞此言，才知另有這回事，心下暗道：必是本身祖上當年救下屠浩的師父，故而屠公公對我禮遇有加。

兩人一飲而儘，旎嘯擺手道：“寧兄切莫掛懷，江湖恩仇，本就平常，何況胡虜狡猾，讓人防不堪防了。”

屠公公複坐下，笑道：“公子，狄將軍，且坐，且坐。”

他說道：“公公不必這般，我先祖脫手相救令師，統統皆是緣分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