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聞言一愣，脫口而出：“你都說了，外族蠻夷為一群未野蠻之輩，我大明何不教養他們？再者，我大明現在精兵百萬，良將千員，對於周邊蠻夷，何懼之有？”

朱常洛微微點頭：“此炮之名，我天然曉得，乃源自佛郎機國。”

豈料旎嘯又說道：“再觀我中原往昔，春秋戰國之前，孔孟之道尚未流行之時，九州大地多出英勇武將，麵對外族蠻夷，皆能奮勇抗擊。

“我雖不通兵法，卻也曉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萬裡迢迢，糧草之運，豈是易事？恐無一國能為此豪舉吧？”

“我雖貴為當今太子，卻如同被囚於此勖勤宮，其中滋味，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

言罷，朱常洛雙眼淚光閃動，再次躬身拱手，言辭誠心：“望旎輔衛勿吝見教，勿言虛妄，但吐肺腑之言，助我安定太子之位，朱常洛在此感激涕零。”

他緩緩答道：“太子殿下，儒家之學，教養世人，令人知禮守德，忠孝仁義，此誠無錯。

旎嘯見狀，心知本日所言已多，且勸說太子之事，非一日之功。

朱常洛悄悄點頭：“我隻聞其能力龐大，可斃敵於百步以外，卻未曾親眼目睹其威。”

朱常洛聞說，緩緩點頭。

旎嘯聽罷，心中略有絕望。

“雖我有朝臣力保，於父皇麵前據理力圖，然我也是聞得，鄭貴妃這些年拉攏了很多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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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聽得，麵色大變，似有難以置信之色。

半晌後，他笑道：“旎輔衛所言極是，然對方畢竟遠隔萬裡，豈會等閒發兵犯我？

朱徽娟偷瞄了父親一眼，鼓起勇氣，對旎嘯說道：“小叔叔，我母親病得甚重，我聞聽您技藝高強，醫術亦是了得。”

朱常洛之太子位，多賴朝中文臣的力保，而這些文臣多為士子出身，飽讀四書五經，深受孔子思惟熏陶，天然對旎嘯之語不覺得然。

正此時，旎嘯舉杯一飲而儘，複又說道：“自漢武帝免除百家，獨尊儒術以來，世人皆以儒家為治國不二法門，視墨、法、道、兵、陰陽諸家之術為傍門左道，奇技淫巧，殊不知，中原文明之以是能連綿數千年而不衰，全憑百家爭鳴，百花齊放。”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踉蹌而出，雙眸含淚，攔在了旎嘯的身前，恰是太子長女朱徽娟。

少時，他隻得耐著性子說道：“但是那些能造出紅夷大炮之威烈火器的國度，並非倚仗儒家之學。我聽聞這些國度，混亂無章，如同未野蠻的原始部落，卻能鍛造出如此利器，想來必有其獨到之術。”

見旎嘯遊移，太子朱常洛忽地起家，向旎嘯深深見禮。

旎嘯見說，心中一怔，太子也是驚奇不已，目光掃過世人，隻見寺人李進忠神采躲閃，倉猝低下了頭。

“固然，當時武將反叛之事屢見不鮮，擁兵自重者也不在少數，然此多因帝王陵夷而至。

一番弘論過後，朱常洛聽得瞠目結舌。

太子之語，情真意切，旎嘯聞言點頭，表示王安將太子扶穩坐好。

朱常洛越聽神采越是陰沉，心中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朱常洛微微點頭，神采間，卻閃現出對旎嘯所說並不全然佩服。

旎嘯虛扶太子，欲使其歸座，然太子身形未動，旎嘯無法，目光轉向太子身後的王安，隻見王安也是對他深深一躬，麵上儘是誠心要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