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被調去將奏摺分類呈上，此時倉促瞥了大部分內容，心中倒是格登一聲――竟然是一片聲替太子說話！

如珍慚愧悔怨難當，卻被王氏親手扶了起來，昂首時，正看入她和順含淚的眼，“好孩子，苦了你了！”

貳心中升起一個模糊的動機：今上脾氣刁悍，乃至可說是殘暴，對太子也偶有嫌厭之意，讓他看到這麼多人都替太子說話，豈不是火上加油，更添猜忌？！

鼓聲鈍而沉悶，聲聲巨響好像地動，跟下落日的淡金餘暉四散而開，傳入殿中，傳入更深的宮闕樓台……

沈源本來在宮中當之日，本日恰是休沐回府，就聽到這出鬨劇，本來煩躁的心中更是知名火起！

虛真假實，謊言亂飛之下，氛圍更顯詭異可駭。

她花容暗澹，清淚滴滴滾落下來，滿眼裡都是慚愧。

另有傳說，京營已經告急變更，以備不測。

但她深知此時不能逞強，更不能要求認錯，隻是冷靜跪下，低聲道：“都是妾身的錯，讓老爺你丟臉了……”

宮門即將下鑰，一份分的詔令卻如雨點般的朝外而去，分發到兵部、五軍都督府、京營各衛，一片風聲鶴唳之下，連幾位文淵閣、文華殿學士都宿在值房當中。

“我把侯府中饋拜托於你，你卻鬨出這類醜事來，竟然讓瑤姐兒那邊連口飽飯都吃不著！”

這般狂悖大逆不道的言語，讓按常例值守登聞鼓的都察院言官頓時嚇得咕咚一聲顛仆――但那名叫做白葦的詹事府官員卻雙眼發亮好似魔怔普通，持續用力敲動著巨鼓。

這個動靜一出，宮中更是防備森嚴，連輪值的近臣、宮女寺人都不敢多走一步。

王氏已經垂垂規複了安靜，言談之間很有寵辱不驚的意味，如珍倒是心知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讓太夫人就此對勁。

要出大事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雙眸明滅，那光芒讓如珍心中一凜，卻收斂了心中隱憂，強笑道：“母親能想得開，纔是我們的福分――您且好好療養一陣，等太夫人氣頭過了，此事必有轉機。”

他屬於翰詹科道這類的清流文官，近在帝側伺奉詔令文辭，出入表裡也算是動靜通達，這幾日之間，朝局倒是狂飆突進，突生大變讓民氣力交瘁！

姚媽媽驚叫一聲，卻被沈源鹵莽推到一旁，他疾步來到王氏跟前，如珍倉猝站起喊“父親”，他卻理也不睬，滿眼肝火對著王氏道：“你做的功德！”

他沉聲說道，那般凜然怒意讓王氏身子一震――自從嫁給他以來，很少見到這般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