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嚴峻了,我也隻是道聽途說,將旁人的觀點轉述一遍罷了。”於可遠謙善道。
林清修怔在那邊,沉吟半晌問道:“這是何意?”
這話一出,林清修望著於可遠不吭聲了。
“剛聽你講,想要讀書科舉,致仕以燦爛門楣。”林清修手一擺,“倒不是不可啊。但現在我朝冗員太多,朝政皆被嚴黨把持,像你我這般豪門後輩,想要出人頭地實在太難。更何況可遠你……”
史乘的觀點,可不就是旁人的觀點嗎?
“就算是轉述,能完整論述出來,也可見是用了功的。”林清修擺擺手道,“可遠,我說過,你不消和我客氣,這些話對我而言極其首要,我都記在內心了。”
山東被嚴黨把持多年,濟寧和臨清在漕運的生長下,已經成為朝廷賦稅的首要關隘,卻冇有多少銀子流進國庫,這內裡貓膩不小,清流一旦脫手,山東必然在其企圖當中,大哥無妨放心讀書,倒嚴大幕拉開,大哥的入仕之路也就明朗了。”
這番設法,固然與於可遠的政管理念分歧,但對於如許的人,他還是非常佩服的,立即凝重道:“可遠銘記於心!”
於可遠從凳子上站起來,誠心拜道:“多謝大哥!”
一時的寂靜。
於可遠的眼低了下去。
林清修緊緊地盯著於可遠,這個與印象中有些出入的少年是不是真的痛改前非臨時不說,但方纔一番摸索,明顯是將讀書真正放在了內心,並非說說罷了,說道:
於可遠心中對勁,兩手一攤道:“大哥還要幫我找私塾先生討情,現在卻感激起我來,這叫甚麼事?我真是無地自容了!”
於可遠:“大哥,難在那裡,我想聽聽。”
這三點綜合起來,申明林清修是個輕易掌控的人,且隻要拿捏住分寸,就不怕他反叛。如許一個宦海愣頭青,待將來於可遠致仕,能為他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林清修看了看於可遠,“難。”
於可遠將這些動機壓下,重新望向林清修,這時心中就多出了一些彆的動機。
“隻是一個猜想罷了,嚴嵩把持朝政多年,皇上的信賴是一部分,但也少不了景王的支撐。
他如何也想不到,於可遠不但能解《詩經》,連時政也能看個入木三分,如此靈敏可駭的洞察力,一時候讓林清修有些茫然。
林清修又想了想:“常常想到這裡,我就夜不能寐。若真如此,還不如不考這個鄉試,現在韃靼土默特部率軍犯我大同,我不如當兵做個幕僚,去殺些敵寇,也好告慰平生。”
當然,這番話是必然不能對外人講的。
顛末於可遠一番提點,林清修在長久的茫然和震驚以後,便開端幾次思考這段話。
第一,他不敷聰明。
於可遠神采有些寂然,把目光望向了空中。
“正寧,可敬,是你們顯靈了嗎?”
就算風餐露宿,仍有弘遠抱負,心中有國,亦有民。
說到這裡,林清修站了起來,繞著桌子漸漸踱著:“悲觀。皇上不睬政,朝廷高低到處是嚴黨的官員,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清流被彈劾打壓,我大明朝何時才氣有朗朗乾坤之日?”
比來有傳聞景王抱病,已半年未曾前去北京,而裕王卻為皇上誕下第一名皇長孫。國本固然尚未立下,但景王無子又抱病,我不說大哥也該清楚。
於可遠講的這些事情,實在也是林清修和一些墨客朋友經常切磋的,近似的猜想也有,隻是不像於可遠所講那樣詳細,多是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