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漢卿在遼東，朕在京師，可貴見卿一麵。今番見卿以後，卿又要返回遼東，再見麵卻不知何年何月了！”

聽了崇禎天子的這個說法，楊振本來一肚子的話，竟然一下子不曉得應當從何提及了。

“朕赦你言者無罪，你儘管說來！”

崇禎天子見楊振領旨謝恩結束，他的臉上終究再次有了笑容。

麵對崇禎天子俄然說出來的話，楊振不曉得是天子在摸索本身，還是說隻是純真的傷感，當下隻得謹慎翼翼地答對了。

“漢卿呐漢卿，此話隻是說來如此罷了，朕來奉告你今時本日何為天心！——天心即民氣，而民氣，這個民氣，便是天下士君子之心呐！

“今天下無恒產者眾，此等人豐年尚可充饑，得一溫飽，一遇荒年則無覺得生，流浪失所。各地官府若不能施助安設，此等人便要鋌而走險。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若要召見臣等，隻需一道口諭，臣在天涯天涯，也當日夜兼程趕回京師覲見！”

可惜的是，崇禎天子聽了楊振這話，不但不為所動，反而嗬嗬一笑，臉上閃現出一副略帶苦澀又略帶諷刺的神采，搖了點頭，對楊振說道：

他這麼說了以後，就見崇禎天子苦笑著搖了點頭，很久，方纔說道：“昨日平台召見愛卿，卿所言外守內攻之策，朕昨夜展轉不能眠，又細思之，頗覺有理。昨日平台召見，卿不能儘言，本日召卿來，正要漢卿為朕再深說詳解一番！”

“陛下——保重！”

他的這番話說完，崇禎天子點了點頭，迴應道：“漢卿所言，朕也略知一二，天下百姓皆朕赤子，朕何嘗不想佈施斯民，但是朝廷財力不濟，如之何如？”

“漢卿啊漢卿，這個官民士紳一體納糧，怕是行之亦難也。現在滿朝文武大臣，哪個家裡不是士紳？

楊振見崇禎天子這麼說，環顧四周，並無彆人，隻要王承恩遠遠地站在大殿的一個角落袖手躬身，紋絲不動，當下便對天子答道：

崇禎天子聽了楊振給他說的這個抄奪賦稅的體例，當即勃然色變，對著楊振大呼不當。

崇禎天子先是說了他所迷惑的題目，接著又自問自答道：“昨日卿說內攻之策，即集結重兵先剿流寇，平了流寇，就能安內。但是這些年來，朕一向是這麼做的，但是朝廷追剿也好，招安也好，流寇卻越剿越多，越撫越多，以卿之見，此倒是何原因？”

崇禎天子說到這裡，彷彿仍有一肚子話要說出來，也不管楊振聽不聽以及聽了以後是甚麼反應，當下隻自顧自地說道：

“漢卿是不是內心很有疑問，想問何謂天下士君子之心？嗬嗬，朕來奉告你，朝議即天下士君子之心啊！”

但是，楊振狠下心對崇禎天子所說的這個彆例，崇禎天子躊躇來躊躇去，最後公然還是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