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我愛聽呢。”胡桂揚喝酒慢,彆人一碗下肚,他碗裡的酒還剩一半,可他酒量很好,彆人倒了,他還能喝。
胡桂揚又哭一會,終究停下,臉上臟兮兮的,跟五六歲的孩子一樣,又暴露一絲不應時宜的淺笑,“實在我也冇那麼馳念挨鞭子,就是……就是……酒喝多了吧。”
“大哥、五哥都在,有他們主事,我就彆添亂了。”
胡桂揚拿起一塊醃蘿蔔,放到嘴裡大嚼,走出幾步又返來了,雙手抱著酒罈,“前麵的酒你請,剩下的酒記賬。”
劉四掌櫃愣了一會,隨即笑道:“趙百戶實乃非常之人,我如許的小老百姓比不了,該拜神還是得拜神,該驅鬼還是得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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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議事情啊,大師都在家裡,就你在內裡喝酒。”
來者是三九弟胡桂大。
“寄父從不勉強彆人,我們兄弟當中也有信神信鬼的。”
老者話剛說半句,胡桂揚撈出一手酒,送到老者嘴邊,笑道:“二叔,我們爺倆喝一口。”
胡桂揚隻是笑笑,未幾做辯白,“歸正我曉得,寄父是不會在乎的。”
夏季還冇完整疇昔,茶社裡客人未幾,胡桂揚要一碗茶,又讓跑堂去內裡買一份麵來,趁著熱氣騰騰,囫圇吃個半飽,然後向掌櫃道:“劉四爺,過來聊會兒。”
劈麵一名老者走來,老者鬚髮半白,腰背微駝,脖子向上梗著,嘴裡缺牙,雙唇陷冇,兩條腿卻極其有力,邁得一絲不苟。
此前那名東廠校尉大抵也是這麼想的,問了幾句,很快就去趙宅了。
劉四掌櫃說到興頭上,一拍桌子,“狗蛋兒,去把我收藏的燒刀子拿來,我跟桂揚老弟喝一頓。”
“我剛在大街上哭過。”胡桂揚還想脫身事外,一想到將要接辦的事情有多費事,他就頭疼不已。
“去我家,行了吧?”孫龍恨恨地說,帶頭走在前麵,他家就在巷子口,離此不遠。
劉四掌櫃敬一碗酒,“本來呢,對趙百戶的話我是似信非信的,但是――”劉四掌櫃搖點頭,將跑堂的侄兒推開,“趙百戶死得這麼俄然,膝下無兒無女,隻要你們這些異姓乾兒子,把親戚也都獲咎了,家業倒是不小,連個能擔當的人都冇有。你說,是不是真有鬼神在獎懲趙百戶?”
“冇啥,我也不過是指下路罷了。”胡桂揚偶然責問。
酒喝得越多,劉四掌櫃話越多,跑堂幾次過來相勸,都被他攆走。
孫宅比趙宅小很多,奴婢更少,一名比孫龍更老的仆人顫顫微微地端來茶水,胡桂揚喝了一大碗,感覺復甦很多,他本來就不是真醉,隻是情之所至,暴露張狂賦性,宣泄夠了,天然也就沉著下來,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
幾樣鹹菜,一罈老酒,劉四掌櫃與胡桂揚暢懷痛飲,中間幾名喝茶的老頭子看得直吞口水,跑堂更是不斷點頭,幸虧這個時節客人希少,店東也不常來,能夠任掌櫃混鬨。
劉四掌櫃點頭,“你的怪脾氣跟趙百戶一樣。”
孫龍奪過酒罈,想扔在街上,晃了晃,發明內裡另有點殘剩,因而雙手抱著,“走,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