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和院子一共破鈔五百兩,幾近掏空了姚妙儀的家底。
一個月後,夏季垂垂收斂,有了初秋的風涼,“百和堂”藥鋪就在南京北城聚寶門大街東邊的織錦二坊開張了。
姚家兩房人家和平分產分炊,依依惜彆,倒是出嫁的姑太太狠狠鬨了幾場,隻是這一次姚大伯咬緊牙關,果斷不讓步,高姚氏見討不了涓滴便宜,漸漸就消停了。
百和堂隻要姚妙儀從姚家帶來的宋秀兒,另有阿福這兩箇舊仆。老仆人阿福賣力趕車、看門、灑掃;宋秀兒服侍姚妙儀起居,並算賬等雜物。另有一個明教密黨充當雜役,在院子裡翻曬藥材。
姚大伯握著柺杖的手狠惡顫抖起來了,斑白的山羊鬍子也跟著一抖一抖的,“道衍,我們姚家在宋朝末年,從汴京遷到姑蘇,今後落地生根,祖宗好幾輩的祖墳都在這裡,如何能夠說遷走就遷走呢?我是被逼的冇有體例了,就想到分炊,要你們二房的繼同和妙儀遷到南京去,我們大房留在姑蘇守著祖墳和祖業。”
阿福坐在門檻上,眯著老眼看著街上過往的行人,歎道:“人生地不熟的,買賣難做。要不大房一家子為甚麼不本身搬到南京來?”
姚大嫂取出帕子擦淚說道:“好,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去了南京以後,常常捎信返來。我和你大哥若得空,就去衙門請了路引去看你們。”
“阿福,您老見地多廣,您說說百和堂的買賣甚麼時候纔有轉機啊?”
百和堂的牌匾是道衍禪師親手寫的,不過他是洪武帝親身考校過的高僧,受命在天界寺參與《元史》的編寫,姚繼同在道衍身邊奉侍學習,以是百和堂實際上歸姚妙儀一人打理。
說曹操曹操到,宋秀兒話冇說完,姚妙儀雇的車馬就停在門口了,宋秀兒忙跑出去扶著姚妙儀下車,阿福則將車裡幾包點心茶果提到店裡。
宋秀兒無法的撇了撇嘴,“南京就分歧了,昨日來了個病人,見我們姚大夫是個女人,扭頭就走了。哼,在姑蘇,多少富朱紫家巴巴的驅車來請我們蜜斯瞧病呢。”
姚妙儀看了姚繼同一眼,從名義上,姚繼同是她哥哥,家中事情要由他出麵做決定。
百和堂就在中間的織錦二坊。聚寶門大街的屋子太貴了,同時也過分招搖,不是他們這類外埠搬家過來的姑蘇百姓能夠購置的,以是姚妙儀和姚繼同將店麵選在了這裡的一個叫寶錦街的處所,臨街的兩層小樓是鋪子,前麵是一個清平悄悄的小四合院。
姚繼同心領神會,說道:“這事既然官府都定下來了,木已成舟,我們姚家必須遷出一房人去南京。那就遵循大伯的安排分炊吧,我和妙儀去南京開藥鋪,那邊遷疇昔了百萬人丁,買賣應當不會差。大伯放心,我們會過的好好的。”
佈告貼出去的三天了,竟然一個像樣的應征者都冇有。保和堂門可羅雀,買賣暗澹,每天賣不出去幾幅藥。
“繼同和妙儀固然不是弟弟的親生後代,但名字是入了族譜,上了姑蘇的戶籍黃冊,將來擔當二房香火,這些銀錢是他們應得的。”
天界寺在編撰《元史》,主持編寫的兩位總裁是江南文壇魁首、翰林院學士宋濂和王禕。洪武帝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有能者居之,並不在乎出身,編者除了翰林院的學士外,另有很多和尚羽士,以是賜給的點心也葷素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