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之罘,刻石。其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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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綰等言:“諸侯初破,燕、齊、荊地遠,不為置王,毋以填之。請立諸子,唯上幸許。”始皇下其議於群臣,群臣皆覺得便。廷尉李斯議曰:“周文武所封後輩同姓甚眾,然後屬冷淡,相進犯如仇讎,諸侯更相誅伐,周天子弗能製止。今海內賴陛下神靈一統,皆為郡縣,諸子功臣以公賦稅重犒賞之,甚足易製。天下無異意,則安寧之術也。置諸侯不便。”始皇曰:“天下共苦戰役不休,以有侯王。賴宗廟,天下初定,又複立國,是樹兵也,而求其寧息,豈不難哉!廷尉議是。”
秦初並天下,令丞相、禦史曰:“異日韓王納地效璽,請為籓臣,已而倍約,與趙、魏合從畔秦,故發兵誅之,虜其王。寡人覺得善,庶幾停戰革。趙王使其相李牧來約盟,故歸其質子。已而倍盟,反我太原,故發兵誅之,得其王。趙公子嘉乃自主為代王,故舉兵擊滅之。魏王始約服入秦,已而與韓、趙謀襲秦,秦兵吏誅,遂破之。荊王獻青陽以西,已而畔約,擊我南郡,故出兵誅,得其王,遂定其荊地。燕王昏亂,其太子丹乃陰令荊軻為賊,兵吏誅,滅其國。齊王用後勝計,絕秦使,欲為亂,兵吏誅,虜其王,平齊地。寡人以眇眇之身,發兵誅暴動,賴宗廟之靈,六王鹹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號不更,無以稱勝利,傳後世。其議帝號。”丞相綰、禦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處所千裡,其外侯服夷服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製。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安定天下,海內為郡縣,法律由一統,自上古以來何嘗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謹與博士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臣等昧死上尊號,王為‘泰皇’。命為‘製’,令為‘詔’,天子自稱曰‘朕’。”王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號曰‘天子’。他如議。”製曰:“可。”追尊莊襄王為太上皇。製曰:“朕聞泰初有號毋諡,中古有號,死而以行動謐。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已來,除諡法。朕為始天子。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
二十五年,大發兵,使王賁將,攻燕遼東,得燕王喜。還攻代,虜代王嘉。王翦遂定荊江南地;降越君,置會稽郡。蒲月,天下大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