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微頓了一下，還是道：“四阿哥彷彿是剛從六阿哥府上過來的。”

見梁九功收了聖旨，就要拜彆，凱音布忙撲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公公，公公，您行行好，幫我在萬歲爺麵前說句話……我要麵見陛下！我要麵見陛下！”

胤禛跪在地上，看動手抖成一團的康熙，心中卻升起詭異的快感。

“……”

凱音布如同死人般被侍衛拖了下去，連喊冤的力量都冇有了。

他的小六，差點，就冇了……冇了……

昨兒，他還是都城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連皇子對他都客客氣氣，決計交好，但是現在，卻連想死都難……

梁九功回到殿內，發明康熙雖手裡捧著書，目光卻不曉得落在了那邊，眼神泛著空茫，悄悄歎了口氣，溫馨站到一旁。

康熙一拍龍案：“胤禛！你猖獗！”

“山西剿匪的事，因皇阿瑪大怒，誰都不敢替他說句公道話，陛下耳入耳到的，都是陛下聖明，陛下仁慈，陛下一片拳拳愛子之心，皇阿瑪便也覺得，本身公道忘我，以為本身對胤祚已經仁至義儘……”

梁九功低聲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半晌後即回，道：“凱音布大人說，他教子不嚴，導致季子其格琛膽小妄為，與人逞強鬥狠不說，還謊報軍情，乃至巡捕營誤傷性命……”

胤禛看著康熙，道：“六弟現在冇有資格麵聖，以是兒子想來替他問一聲：皇阿瑪，胤祚在您心中，是不是也是如它普通——寵之，因其有害，棄之，因其無用？”

朕心疼他，一次次容忍他的率性，莫非到頭來還是朕的錯？

康熙這半生，曆經無數艱險，卻唯有這一次，曉得了何為“怕”字……他嚇的手顫栗，心發顫。

誰想康熙的肝火比他設想中要大的多，遠不是戔戔免官能夠停歇的，乃至，連他這一條命，都不敷……

胤禛彷彿未聞，道：“兒子不是太子殿下，兒子的弟弟，兒子寶貝的很！六弟都差點死了，兒子若再不站出來為他說句公道話，兒子就不配做他的兄長！”

胤禛不是空動手來的，他手裡提著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大禮參拜以後，道：“兒子怕皇阿瑪無聊，特地送了這個玩意兒來給皇阿瑪解悶。”

“那一日，皇阿瑪您對他說，冇有您的顧恤，他胤祚，甚麼都不是，您對他說，您能夠疼他寵他，也能夠當作向來冇有他這個兒子……等他病發醒來，看到的就是一張廢去身份的聖旨，您要他如何想？您要他如何做？”

“兒子不敢求皇阿瑪能還他一個公道，隻求您凡是對六弟另有半分愛惜之心，就放他出京，讓兒子在您看不見的角落，替他找個民風渾厚的處所安身，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兒子想，如許的寵物，約莫就是皇阿瑪想要的，以是帶了來，給皇阿瑪解悶。”

彷彿宿世被壓抑了好久的東西，終究獲得了幾分紓解。

“但是又有甚麼人替他想想？太子要取彆性命，疼了本身十幾年的父親卻無動於衷；他奮力抵擋，卻被您斥責他不忠不孝不仁不悌，說當作冇有這個兒子；他激憤之下，將太子害人之心昭於聖前，成果您將他廢去皇子身份，貶為百姓……”

“……林爺自從搬到了林府，就那日去了一次順天府，幾近從不出府，除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也從未有人來訪。旺財一向憂心忡忡，說林爺整日整日的不說話，纏著段太醫開方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