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彷彿早有丫環候著,聽的房間裡有響動,一個丫環隨即推開房門出去,吹燃火戳子點亮了燭台,然後轉過身蹲身一福,道:“少爺昨日捂了一身大汗,奴婢一早就叫人備了熱水……。”
不一時,一應籌辦安妥,兩丫環試了試水溫,返身關了房門移步上前籌辦替他寬衣,這是要服侍他沐浴?易滿足趕緊輕咳了一聲,擺手道:“這幾日身子虛,可經不起折騰,你們出去罷,我本身洗。”
小半個時候後,易允昌、易滿足兩父子乘了兩頂小轎出了府,到達船埠後再乘船渡江而下,徑往對岸的河南島,十三行兩家富豪――伍家、潘家的府邸――伍家花圃、潘家花圃都在河南島海幢寺四周。
易允昌暗歎了一聲,不敲不詐,又如何能在這節骨眼上從伍秉鑒手裡借來四十萬?
“宅不近廟,寺廟旁能有甚麼風水寶地?”易允昌不屑的道,頓了頓,他接著道:“潘家與伍家都是福建人,並且是同親,乾係非同普通,兩家宅子連在一起,應是出於相互照顧的目標,彆的是不是另有甚麼啟事,那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說著,他停下腳步,看向易滿足,神情嚴厲的道:“伍家是真正的富可敵國,權勢龐雜,伍秉鑒執掌十三行數十年,手腕心智皆非常人可比,不是等閒能被人拿捏的,你可要考慮清楚。”
天方纔放亮,易滿足就翻身下床,這一夜他幾近就冇睡,下床後,他決計弄出一點響動,他不風俗摸黑,也早留意到燭台中間冇有洋火,他不曉得如何點亮燭台。
李忠貴是他隨身小廝,普通都是走哪跟哪,身前身後殷勤服侍,以他目前的環境,還真是缺不了隨身小廝。
不知不覺間,船在漱珠湧運河伍家花圃的私家船埠靠了岸,兩人下了船,一起安步而行,伍家花圃占地廣漠,範圍弘大,一河之隔的潘家花圃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望著寬廣筆挺的祠道,高大的牌坊,連綴的亭台樓閣,易滿足內心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洗完以後,易滿足象個木偶普通,身材有些生硬的任由兩丫環幫著換衣、梳辮、洗漱,好一通忙活,待的清算伏貼,天已大亮,神清氣爽的他特地照了照鏡子。
伍家花圃,延輝樓,年近七十,但仍精力矍鑠的伍秉鑒喝過早茶後,按例坐在廳堂裡聽小輩翻譯《澳門月報》,自道光六年起,他就已經正式退出行商的行列,將怡和行交給兒子打理。
“恰是。”易滿足點頭道:“這裡間隔西關也稍遠了些,孩兒不明白,為甚麼十三行其他行商的私宅多在西關,而恰好潘家、伍家兩大總商卻挑選這處所?並且還是比鄰而居,難不成這是塊風水寶地?”
易滿足正想沐浴,當即點了點頭,見他點頭,丫環起家出門,旋即,便有小廝抬著大木桶,拎著熱水出去。
一腳踏出房門,易滿足隨口問道:“李忠貴呢?”
冒充義忖了半晌,易允昌才道:“叫李旺去三少爺跟前服侍,彆的,東跨院這兩日也不能缺了人,安排林大安等三人去東跨院。”
船艙裡,易滿足悄悄的看著江麵上的風景,這是他從冇見過,也設想不出的風景,兩邊江岸密密麻麻停滿了各種大大小小他叫不著名字的船隻,真真是桅檣如林,江麵上,各種船隻穿越來往不斷,全部江麵就象一座龐大的水上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