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首看向顒琰,卻發覺他神采緊蹙之餘,似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見一向不在顒琰身側的胡世傑倉促從殿外而入,附在顒琰身側小聲私語了幾句。再抬眉間,隻見顒琰麵色和緩很多。表情彷彿暢快不足,舉杯同大殿之下的親王敬酒。我頷眉,內心彷彿放下了一大塊石頭落地。徹夜,隻怕鳳棲宮是有得鬨了。
我深吸一口氣,待她說下去。“娘娘還記得如櫻曾說過當日將娘娘寫給蕭大人的那封手劄交給若柔代為傳送?”我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如櫻吃不好睡不好,日夜都掛念著娘孃的事情。又叮嚀了結婚王府的親信去幫我尋覓若柔的下落,昨兒夜裡,終究被我找到了。本來若柔早已被人毒啞,賣去了都城梨香院。”見我迷惑,柳如櫻解釋道。“梨香院便是青樓之地,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不遠處,顒琰與皇後高坐於龍椅鳳椅之上。而誠貴妃,則是一臉幸運盎然的端坐於顒琰左邊。眸光不時盈盈看向顒琰,嬈柔之餘,略帶嬌羞。怪不得世人總說,有身的女子麵貌會變美。誠貴妃便是如此,現在即便是不施粉黛都難掩她傾城之色。鳳眼微揚,如蛋白普通的肌膚吹彈可破。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去賞識劉佳沅沅,或許是因為我曉得,再過不久,她便會晤臨著人生的劇變。如此想來,卻又從心中生出很多憐憫之情。略略鬆神之際,隻見芷芯從殿外倉促而入,走到鳳霏身邊,小聲私語了幾句,才見鳳霏臉上暴露欣喜的笑容。
又在暖閣當中小憩了半晌,琅玥攜了綠綰來我宮中。“琅玥特來多謝姐姐賜我一個如此機警可兒的宮女,綠綰,還不快謝恩?”綠綰麵色有些發白,“奴婢多謝清妃娘娘,多謝蕭常在。”我略驚奇,剛纔從我宮裡出去的時候神采還是白裡透紅的,才半盞茶的時候如何卻如此慘白。不由隨口問了一句,“你如何了?神采這麼丟臉。”隻見綠綰躡嗦著抬開端看了琅玥一眼,回道:“奴婢冇事,多謝娘娘體貼。”
“娘孃的肌膚白淨,穿甚麼都豔壓群芳。”那碧衣的小宮女瞧著鏡子裡束裝的我聰明說道。我一怔,回眸看她。我倒冇發覺清冷殿內裡有如答應兒的女子,一雙眼眸敞亮得如同寒夜裡閃動的星星,白嫩的肌膚在碧色衣衫的烘托下,不但不失容,反而愈發通透。“你叫甚麼名字?”我轉過身,隨口一問。
我心下駭然,究竟是誰如此狠心,操縱了若柔,還要將其毒啞,賣去青樓之地。
“這件事情,隻要你知我知。如果被旁人曉得,指不定會惹出甚麼亂子。”細蓉神采一緊,點點頭。顒琰所說的本日動手,如果我冇有猜錯,工具定是劉佳一族。隻是這一次,卻不知會不會扳連劉佳沅沅。如果劉佳一族被削了官位,那劉佳沅沅在宮中亦會冇了依托。誠貴妃半生榮寵,又怎能受得瞭如此屈辱。自古以來,文臣武官最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如果威脅到了帝王之位,便是必死無疑。
回身看向她,卻見她麵上稍顯箸稠,倉猝上前辯白道。“娘娘,是如櫻的錯。若不是當日如櫻錯信了若柔,娘娘也不會如此蒙冤刻苦。隻是現在,還望娘娘務需求信賴如櫻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