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啼笑皆非，蔡四郎摧毀一處山強盜窩後，視統統山匪為囊中之物，走到哪兒就去哪兒剿匪。本地官府不敢碰的硬茬，他帶上一夥精兵，三兩下就一窩端了。

那張被她燒燬的紙條上，寫了她的生辰八字，出世年代。常樂大長公主的聘請，於她來講就是龍潭虎穴，她當時想都冇想，立即把紙卷燒了。以後常樂大長公主鍥而不捨地向東閣通報口信，她冇有理睬。

蔡四郎臉上的刀疤就是當時候留下的。

“公主。”蔡四郎掃一眼擺佈，抬高聲音，“您真的把棉花圃子全數捐給朝廷？”

裴英娘記得馬氏崇佛, 堅信因果報應，她本身不肯意返來, 那麼誰也勉強不了。

蔡四郎眉心一跳，甕聲甕氣反問：“誰說的？”

話剛問出口，跪在廊前煮茶的半夏立即變了神采，低斥道：“冇端方！”

廊簷下鬱鬱蔥蔥, 草木葳蕤。東風拂過, 樹影婆娑，花朵撲撲簌簌，落滿石階。

不知是在開解蔡四郎，還是在安撫本身。

可他做事未免太不留餘地了。

裴英娘反而笑了，“阿兄不必忌諱甚麼，要麼是裴玄之，要麼是褚氏，非論是誰投向常樂大長公主……”

不過這些都隻是末節，商隊目前還在她的掌控當中，阿福、阿祿世故是世故，還不至於讒諂蔡四郎，他脾氣過火，確切輕易招致彆人的曲解。

蔡四郎點點頭，目光果斷：“我聽公主的。”

現在她有些頭疼。蔡四郎確切是個忠心不二的幫手，不但聽話，還情願攬下統統臟活累活，阿福和阿祿不敢做的事，他做起來冇有一點遊移。

推開院門時，他俄然挑眉嘲笑，幾步躥到牆角的芭蕉叢後，伸手一抓，攥住一人的衣領，“你在偷聽？”

蔡四郎嘲笑一聲，“再有下次，今後你們兄弟碰到傷害，不必來找我乞助。”他頓了一下，“我必然會袖手旁觀。”

李旦沉默了一會兒。

蔡四郎冇說話，嘴角仍然噙著一絲笑，但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李旦點點頭。

他曉得，阿孃不會返來的。

除非蔡老邁能死而複活。

裴英娘接過布包，翻開來，劈麵一股果實成熟的甜膩芳香。

忍冬和半夏對視一眼，退迴廊簷底下。半夏悄悄推一下站在原地冇動的蔡四郎，“四郎，你先下去吧，公主和八王要談端莊事。”

裴英娘緩慢抽回擊，眼睜睜看著半夏收走剩下的嘉慶李，可惜地低歎一聲。

阿福渾身顫栗，乾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抱住他的腿，“我隻是想找公主探聽今後如何安排那些胡人罷了，你不信的話，我也冇體例！”

一時之間，裴英娘俄然感覺李旦有些陌生。

蔡四郎眼眸低垂，望著階前飄灑的杏紅花朵，嘴角微微扯起一個如有若無的弧度。

蔡四郎狠狠踢他一腳，“說！”

馬氏如果曉得蔡四郎這幾年為了建功犯下多少殺孽，更不成能承諾回長安。

她隻當他是嫉惡如仇，本來竟然是為了黑吃黑！

她能瞭解阿福、阿祿和蔡四郎的表情，棉花院子是他們一手建立起來的，現在她把他們嘔心瀝血的服從拱手讓人，他們不睬解，是人之常情。

裴英娘笑了笑，“賬冊已經交代過了，豈會有假。”

“你竟然敢威脅我？”阿福橫眉冷豎，咬牙切齒。

蔡四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冰冷寒光，“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