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七娘甚麼都忘了，不在乎了，那他和十二孃豈不是徹頭徹尾的一場笑話？叔父已經嫌棄他們了，要把他們送回老宅去，嬸母過繼了一個小郎君，壓根不管他們的死活，十七娘不能忘了他們！哪怕十七娘恨他們入骨，也不能忘了他們！

保護一字一句道：“她們想去大理寺告密王妃沉迷巫術，謾罵二聖。某把人抓返來了，如何措置，王妃本身決定。”

不消猜，李顯這會兒必定正和愛妾你儂我儂。正妃犯下大錯，眼看都快捅破天了，他還一無所知，抱著美人風花雪月。

使女們很快拎著水桶、掃把過來，打掃裴十郎方纔打滾撒潑的處所。

“不，不……你記得……”裴十郎嘴唇顫抖，不管十七娘現在是甚麼身份，他曾經是她的兄長，她不會忘記的！

裴十郎麵色青白，雙眼血紅，蓬頭垢麵，比餓了半個月的棄兒還慘痛，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著道：“十七娘，你放過我吧！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蔡四郎精力一震，挺直脊背，“是。”

坐在廊下謄寫帳本的阿福悄悄翻個白眼，裴十郎再如何說也是貴主血緣上的族兄，蔡四這傻子，也不曉得迂迴委宛一點，這麼誠懇乾甚麼？！

李顯應當冇有外出, 他喜好講場麵，出門必然會呼奴使婢，駕著香車, 趕著寶馬，帶上幾十乃至上百人浩浩大盪出行，現在天在府門外值守的幾個甲士是他平時貼身不離的親隨。他現在必定還在府裡。

那比折磨他更讓他感覺不甘心，他甘願十七娘耿耿於懷，也不想看到十七娘拋下他和十二孃，過得歡愉快意！

三天後，醴泉坊，永安觀。

楊知恩牽著馬, 緊跟在李旦身側, 他已經派人把公主府看管起來了, “英王妃辰時分開英王府，進了公主府，到現在還冇有出來。”

他不在乎趙觀音會落得甚麼了局，但是母親如果藉機朝常樂大長公主發難，必將會連累到李顯和李令月，他順手幫這一次，下一回，就全看趙觀音本身的造化了。

侍從麵有難色，拱手道：“夫人，他們是相王府上的人……”

趙觀音翻開車簾，清喝一聲，痛斥侍從：“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我的車駕？還不打發了？”

他仰開端。

“啪嗒”一聲，裴十郎摔在地上，頭暈目炫，直抽寒氣。

阿福擱筆，捧著帳本上前，謹慎翼翼瞥幾眼裴英娘，“貴主，仆把賬冊謄寫好了，呈貴主過目。”

一起奔馳，轉眼到了野蠻坊。

城陽長公主早就過世了，和她有甚麼乾係？趙觀音冷冷道，“相王到底想和我說甚麼？”

而僅僅隻貶謫駙馬，是因為賢人包庇城陽長公主，讓駙馬替她認下罪惡。不然城陽長公主很能夠被削去封邑。

“英王一向冇出門。”楊知恩的話印證了李旦的猜想，“巳時，英王派人去太醫署請醫工為府中的女眷診脈。”

那是她最信賴的婢女！恰是這個婢女建議她尋巫師為阿孃驅邪……

阿孃對城陽長公主的事諱莫如深，可見城陽長公主應當是理虧的一方，不然阿孃必定會為城陽長公主抱不平。

保護們一擁而上，把絕望的裴十郎拖走。

蔡四郎點頭應是。

楊知恩抱拳應喏。

裴英娘笑了笑，推開憑幾，接過帳本，“今後該換個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