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卿嗬嗬笑起來,說你如許也隻能騙內行,聽著——我要這裡的“渾羊歿忽”,一份便可,其他俗不成耐的菜肴一概不要!
大寧坊,為皇城東第一街的第二坊,向來是最為熱烈處,此坊有雙絕,一絕是興唐寺的杜丹花,二絕就是劉長卿所言的大清宮玄元天子廟。
還好高嶽酒量不錯,便咕嚕咕嚕痛飲三盅,當時已是初夏氣候,當即感覺頭頂汗水和青煙哧溜哧溜地直冒,渾身高低有股溫火升起又落下。
剛進門,劉長卿就高呼,“五言長城劉宣州至此!”
劉長卿豪放大笑,說無妨,我早就傳聞那邊的大清宮玄元天子廟邊的燒酒不錯,便陪你去走一趟。
——牛僧孺
很快,食床劈麵的烏木台上,食肆的廚子便直接將一隻現殺的子鵝摜在台子上,然後當著高嶽和劉長卿的麵用燎火的鉗子,將毛羽肅除得乾清乾淨,儘是紫紅色的肥肉,接著廚子舉刀,利索地將子鵝自肚子破開洗淨,取出鵝肝、鵝腸等雜類,用竹簽一個個插好,擺在台子邊的爐火上漸漸炙烤——接著高嶽瞧見,那廚子又將一團團軟軟的糯米塞入子鵝肚子裡,而後澆上了紅麴酒水,再撒入五味調料將肚子合實,接著又捧上隻肥嫩的小羊來,一樣破肚去除五臟,接著將子鵝塞入羊腹,用鐵杵穿好,擱在了烤架上,接著紅色的火焰升起,火星劈裡啪啦,很快香味滿盈起來,充滿全部“蘇杭嫩”食肆。
“哇,這就叫渾羊歿忽,這劉長卿公然會吃。”高嶽望著火上轉動烤著的那隻小羊,心中冷靜想著。
高嶽眼睛一轉,便說:“假定冇這場災害,長兄現在應回都城,早當上某部郎中了吧?”他這段時候謄寫墓誌銘,已對唐人官職的遷轉有清楚的體味。
實在他這話的硬氣也是撐出來的,先前賣出七寶瑪瑙杯所得的錢,蕭乂所送的,另有瑤英所借的錢,現在支撐韜奮棚夏課所需,已耗去近一半,他本人是精打細算的——可自從劉長卿呈現後,他算出這位實則是劉晏派來的,便決定便是下血本,也要唬住對方。
地瘦草叢短。
“本來這位劉長卿劉文房兄,是劉晏用心派來摸索我的,上麵得看我如何將他化為我的助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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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嶽吃著吃著,藉著三分酒意,便用心問劉長卿,“不知文房長兄在睦州司馬前,高居何官?”
“換冷酒來。”劉長卿大喊到,因而二人一麵喝著冷酒,一麵吃著拌著烤羊肉的子鵝,大快朵頤。
“哎,叫我文房。”
這位還真是不客氣。
高嶽這時想到,既然被劉長卿纏住(固然臨時還不是很清楚他為何要纏住本身),而又聽長卿說盧綸本來憑藉的是元載,元載顛覆後便待罪在大寧坊的邸舍,等待措置,底子冇心機給你會商詩學,便也淡了去找盧綸的心機。
高嶽的話說出來後,劉長卿再次豪放大笑,說好極好極。
高嶽便說,叫你上你便上,文房長兄這餐所需我來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