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慎行未曾說話，倒是他的女兒高堯一聽不乾了，“五伯你如何、如何如許說！我峻哥哥是個甚麼人莫非你不體味，他的牧場裡我去過，要汙告他傷了頡利部三百人，誰信？把飲水放料的都拉出去也做不到呀。”

“你代我答覆了夫人，就說我已偶然塵凡俗事，讓她不必顧慮著我就是。”一句話如玉碗小扣，風動銀鈴。隨後，這位身披淡青色道袍的純青子轉過身來。

老夫道，“恩公不生，我豈能離你而去，不如就隨你北去。我不知你犯了何罪，但你如許的心腸哪有必死之刑？老夫拚了性命，也要向可汗喊冤……即便不成，也定要為恩公辦了後事，有生之年定要日日伴隨恩公！”

見父親動問，身為從六品上階的國子監助教高至行漸漸開口。在兄弟六人中，他的官階隻大過了六弟，比一些侄子輩的人也是不如。不過因他說話慎重，父親總喜好聽聽他的定見，“父親，我傳聞頡利部人都凶悍非常，而高大侄子不過是養馬放牧，如何會傷人、搶馬、還傷了思摩的二弟？依我看，這事並冇有那麼簡樸。俗話說知子莫如父，不知五弟是甚麼觀點。”

早上，清心庵來了位大戶人家的丫環，身上所穿綾羅衣裙跟著她孔殷邁動的腳步，把苗條的身子勾畫出來。她一進門，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這位純青子。

太宗天子接到頡利部的告密，固然冇有當即下達旨意停止措置，隻說派出飛使去西州柳中牧察問詳情，這已經是看了高閣老很大的麵子。但是詳細的環境返來後、事情又是個甚麼模樣，連父親都說不好。

一家人現在都集合到議事的大廳裡，高慎行看了看，家中哥六個，除了大哥家的高暢、二哥家的高峪、五哥家的高大和崔嫣不在以外，其他的竟然全都到齊了。

高大寫了手劄又奉告老夫道，往南到了赤亭守捉，副使高讓也能夠乞助。老夫聽了千恩萬謝，又道，“恩公，你把驢子給了我，本身又騎甚麼。”

老夫一聽，嗚嗚哭道，“我隻想絕處碰到了恩公，此後日子或許苦儘甘來……如何，你這是要去赴死麼？”高大不置可否。

也正因如此，崇化坊東南角的清心庵並冇有甚麼香火。偶爾來這裡進香的，也都是在丫環伴隨下倉促而來的中、下戶的蜜斯，多數會問些情義中的事。再就是挎了菜藍子的淺顯民婦，剛由市場上返來，在這裡上柱香、許一下願。

待要寫信隻是冇有紙，隻好把最內裡襯衣撕了一塊。又冇筆，高大抽出寶刀，食指在刀尖上淺淺地劃了一下，鮮紅的血立即流了出來。

高慎行想著苦衷，在大門內看到五哥高審行，這事是五哥的兒子乾出來的，無疑讓高審行成了長安城內的一個核心。但是他看得出，五哥在死力的躲避著這件事。

“蜜斯，這些日子家中事多，夫人讓我接你去府上住些日子。”

老夫愁道，“我想去又如何，要錢冇錢，要腿冇腿，無親無端的帶了個小娃娃誰會領受。”說著臉上再次攏上一片愁雲。

“這個……我倒冇有細想過……不過我想，高暢是不能再讓她在西州那邊混鬨了，傳聞郭都督的二兒子已去接她了，看她的意義是想在西州結婚。”高暢恰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