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竄改隻在電光火石之間,我來不及思慮,來不及反應,昏昏然間森寒的劍已經直抵我脖頸。我心中暗自喊著“我命休矣”,忽見李恪閃身到我身側,伸脫手生生的握住向我刺過來的劍,鮮血刹時沿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滴落在地磚上,也滴在了我的心上。我愣愣的看著他緊握劍鋒的手,驚叫道:“殿下!”十指連心,他何必為我如許?他看著距我脖頸隻要不到三寸的劍刃,似是鬆了一口氣。
高陽拉住李恪的手腕,叫道:“三哥你的手如何樣?”承乾對一旁服侍的宮女寺人們叮嚀道:“還不快去請太醫!”接著又命人把阿誰女子的屍身抬出去。然後才走到李恪身邊,體貼的問道:“三弟,你的傷勢如何?”
她的目光在世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承乾身上,嘻嘻一笑,“皇上,臣妾終究見到你了。”說著向承乾撲疇昔。
我的心還在砰砰的跳著,冇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也不曉得是為李恪的行動而震驚,還是為阿誰女子呈現和身故而震驚。走進偏殿,太醫已經來了。因為阿誰女子的呈現實在奇特,以是承乾和李泰去著人調查阿誰女子的身份來源。幾個年幼的皇子和公主又受了驚嚇,太子妃和魏王妃前去安撫。偏殿裡隻剩下我,李恪和太醫,李佑和高陽。
韋貴妃一走,其他的妃嬪也不好久留,紛繁離席。
李佑看著太醫,皺著眉問道:“我三哥的傷冇有傷到筋骨吧?”
高陽迷惑道:“她是甚麼人?如何衝著太子哥哥喊皇上啊?”
承乾擺擺手,一臉嫌惡的說道:“從速把她拉走。”
我咬著唇,怔怔看著李恪的傷口。他瞥向我,抬起冇受傷的那隻手捏住我的下顎。我吃痛,嘴唇微張,牙齒天然的放開了唇瓣。如此,他才收了手。我臉上微紅,幸虧太醫隻作未見,兀自當真的給李恪的傷口上藥。
韋貴妃麵上不悅,卻並未發作,站起家,冷聲道:“既然公主喜好,那就隨便好了。本宮累了,先行歸去了。”
我重視到閻婉仇恨的眼神,把李泰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拂了下去,聲音帶著淡淡的疏離,“我冇事,多謝殿下體貼。”說著,走到水音身前,說道:“你先歸去吧。”水音拍了拍我的手,出了大殿。
我還沉浸在李恪給我的震驚當中冇有回過神來,俄然聽到利器穿透布帛的聲音,緊接著是女子的慘叫。抬開端,見是李佑從侍衛腰間抽出佩劍,從身後插入了女子的身材,劍刃貫穿女子的心臟,在胸前暴露染血的劍鋒來。
我緊緊的握著拳頭,牙關壓得死死的,才氣壓抑住本身心中的憤怒,製止與她言語衝撞。我倒不是害怕她的身份,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若對她反唇相譏,最掃麵子的會是李泰。不管是看在昔日的情分,還是昔日他對我的庇護,我都不能為了逞一時意氣,而讓他下不了台。
李泰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擱,收回“鏗”的一聲,杯中的酒濺了出來。坐在他身邊的閻婉猛地嚇得一個激靈。李泰一貫都是溫文爾雅,我從冇見過他神采像現在這般嚇人。他並未理睬閻婉,站起家,衝著太子說道:“臣弟先行回府了。”他夙來是禮節全麵之人,但是卻一句客氣的話也冇有,也不等承乾開口,回身就走。路過我身邊時,目光掃在我身上,帶著五分慚愧,三分難堪,兩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