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智湛忙瞪了麴崇裕一眼,“玉郎休得打趣,還是商討閒事要緊。”
蘇南瑾的神采頓時又有些發青,張懷寂也是滿臉通紅。麴智湛卻還是一臉馴良的淺笑,“張參軍覺得如何?”
麴智湛還是是笑微微的,“這世上哪有生而知之的事?總會有第一遭,難不成天下的功德原該是我們的,苦差便該旁人去做?張參軍是名將以後,又生於西州善於西州,在西州城內,哪家哪戶行事不得聽參軍幾句?依我來看,此次押糧之事,還是張參軍出麵最為合適,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蘇南瑾欠了欠身,“下官既來西州,自當遵參軍令,服從都督安排。既然都督覺得讓胡商帶兵押糧前去軍倉也還安妥,下官自無貳言。隻是此次的鬍匪聽聞非常凶悍,多數護前日已傳下軍令,寒冬用兵,旁的也罷了,那一萬領寒襖和兩萬布帛乃是重中之重,不得有失。是以若要分隊前去西州,下官所帶軍卒,大部須得跟從運布帛與寒襖的車隊,隻能抽出百餘人手出來。那五百健卒本來便是西州各家的部曲,下官隻是將之略加整訓罷了,自當由都督分撥。”
他的這番話倒也入情入理,世人正考慮間,麴崇裕已笑了起來,聲音裡儘是調侃,“蘇公子此來西州,本來隻是為了將那些貴重些的軍資運抵軍倉,旁事便一概不管了!如此倒是個巧宗,隻是公子何不早說?害得我等白歡樂了半日,覺得有公子在,押運之事便不必掛記。早知如此,公子的喜宴上,崇裕便該讓公子多喝幾杯!也免得公子在西州美事占儘,卻連一醉都未曾留下。”
滿屋子人都怔住了,轉頭看著仍然滿臉安靜的裴行儉,幾近都有些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麴智湛看著裴行儉的目光也儘是驚詫,停了一停才笑道,“長史積年辛苦,西州現在又是庶務繁多,老夫還希冀著長史替我分憂,這運糧之事,還是交給張參軍更是安妥。”
麴智湛眉頭緊皺,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那便有勞裴長史了。”
張懷寂的目光忍不住也看向了裴行儉,心頭雖知有望,卻也不由自主的透暴露了幾分祈求。裴行儉彷彿感遭到了他的目光,轉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安靜得看不出半分喜怒。
盧青岩嗬嗬一笑,“多數護的軍令寫得明白,公子此來是幫手都督,幫手者,主謀而助之也,這軍資籌集押運,乃是都督之職責地點,公子何德何能,敢說賣力二字?還望都督指定一人,我等也好安排軍士,幫手押運。”
麴崇裕略有些不測的挑了挑眉,“如此說來,如果不分隊數處,蘇公子便情願賣力押運?”
裴行儉淺笑起來,“好,那便一言為定。”
麴崇裕回過神來,冷冷的添了一句,“長史之能,西州大家皆知,隻是總得教彆人也有建功的機遇纔好。”
蘇南瑾吐出了一口濁氣,點頭笑道,“長史肯總領此次押運之事,自是再好不過,南瑾定當統統惟長史馬首是瞻,如有違背,願受軍令措置!”
麴崇裕“哈”的一聲笑了出來,“盧主簿真是長於言辭,說了這很多,也和冇說一個樣!”他嘲笑著掃了蘇南瑾與盧青岩一眼,回身向麴智湛行了一禮,“都督,崇裕覺得,蘇公子既然不肯分兵,四野又有鬍匪之擾,此次還是不必分隊運糧,至於主事者,也不消勞煩旁人,請錄事參軍事張懷寂賣力押運便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分身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