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岩嗬嗬一笑,“多數護的軍令寫得明白,公子此來是幫手都督,幫手者,主謀而助之也,這軍資籌集押運,乃是都督之職責地點,公子何德何能,敢說賣力二字?還望都督指定一人,我等也好安排軍士,幫手押運。”
麴智湛眉頭緊皺,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那便有勞裴長史了。”
盧青岩垂下了眼睛,語氣也有些淡淡的,“此次軍資籌集押運事件,原是都督主持,都督既然執意如此安排,想來自有事理,公子與下官自會大力幫手張參軍。隻願統統順利,不會孤負多數護的一片等候。”
蘇南瑾的臉頓時“騰”的一下漲得通紅,瞪著麴崇裕,眼睛幾近能噴出火來,走上一步,又頓住了腳步,腮邊的咬肌都鼓了出來。
十一月月朔,晨間的寒意尚未散去,西州都督府的正堂裡便可貴的站滿了人。尚且空著的主位上麵,西州的府官已悉數到齊,一身戎裝的蘇南瑾站在最前麵,滿臉輕鬆的與熟悉的官員點頭談笑,便是對著裴行儉,也是笑容可掬。隻是當麴崇裕跟著麴智湛走入堂屋時,他還是下認識的立即轉過了頭去,隨即才定了定神,和諸位官員一道向麴智湛見了禮。
麴崇裕的聲音有些涼涼的,“參軍何必過謙,參軍固然騎馬偶然不大穩妥,身子又輕易得風寒,倒是目光深遠,謀事周到,何況有蘇公子率兵幫手,恰是擔此重擔的不二人選,都督府自會派人顧問參軍,毫不會讓參軍有受傷抱病之虞,便算有甚麼不測,他們抬也會抬著參軍一起押送糧草到軍倉。”
屋裡沉悶的氛圍頓時變得鬆泛了很多,張懷寂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待到諸事商討過一遍,西州屬官們各自領了各項籌辦事件的職責,冇多久便走了個潔淨。目睹屋裡冇有旁人,麴智湛這纔看著裴行儉長歎了一聲,“守約,你這又是何必?蘇氏此番如此經心安插,步步運營,為的也不過是給老夫安一個調劑不力、用人不當、導致軍資受損的罪名,那便讓他們快意又如何?麴氏現在在長安安身已穩,這個西州都督,不做也罷!你又何必是以以身犯險?”
麴智湛還是是笑微微的,“這世上哪有生而知之的事?總會有第一遭,難不成天下的功德原該是我們的,苦差便該旁人去做?張參軍是名將以後,又生於西州善於西州,在西州城內,哪家哪戶行事不得聽參軍幾句?依我來看,此次押糧之事,還是張參軍出麵最為合適,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麴崇裕從善如流的向蘇南瑾抱了抱手,“抱愧抱愧,崇裕嘴滑,公子莫怪。公子在西州,原是還留下了一段嘉話的。”臉上的笑意卻清楚寫著彆的一種不屑。
屋裡大多數的人頓時都站得筆挺,眼觀鼻、鼻觀口,盤算主張不發一言。主簿嚴海隆略等了半晌,見無人開口,便抱手笑道,“都督,下官記得往年西州的軍糧都是胡商們自行押送,一向非常安妥,此番何不還是如此安排?西州府兵固然人手不敷,但蘇公子的五百親兵原是以一敵十的精銳之師,聽聞公子還招募了五百健卒日夜練習,下官瞧著比府兵也不差甚麼。隻需將這千餘懦夫分與各糧隊,由蘇公子居中調劑策應,運糧之事,自是十拿九穩,小股鬍匪何足道哉?”
“至於居中調劑之事,乾係太太嚴峻,下官與諸位胡商並不熟悉,亦不甚瞭然西州陣勢,實在冇法擔當此等重擔,還望都督另派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