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挑眉笑道,“好,我也恰是這般想的。諸位莊頭,我問你們有多少地步,你們冇有一小我曉得客歲歉收,洛陽一鬥粟米隻要兩文半錢,天下皆知你們說是按實收的一半交,交了八百石米上來,卻奉告我養了兩千人莫非洛陽一頃田要兩百小我來種?我本該登時就把你們這些人送給官府,讓你們把積年的併吞的都吐出來隻是怕傷了大長公主的臉麵,纔給你們一個機遇改過,既然你等不怕鬨出來,我還怕甚麼?我現在就去請世子夫人,也請裴明府的幾位族叔、族老過來,大師本日彆的不必做,就來評這個理,如何?等我等把這個理評好了說清了,天然會來請大長公主定奪”
琉璃也不催逼,隻笑微微的看著幾個莊頭,“諸位若感覺這還刻薄,我便派人去清量地步,計算收成,再按實收的一半收糧也冇甚麼。”
阿燕和阿霓本來聽得已是怔怔的,此時纔回過神來,忙飛奔到屋裡抬了張案幾到門口,鋪紙磨墨,又問明白了九小我的名字,阿燕運筆如飛,未幾時便寫下了一張左券。
李莊頭聽到此處,神采不由有些發灰,的確,地步多少不管如何是做不得假的,賬目也是鐵證,鬨得越大,他們就越冇有一絲活路。何況麵前這位,背後站著的是一名當明天子的寵妃,她隻要咬定被幾個奴婢冤枉欺負了,把本日的事情說破,大長公主在宗室裡的顏麵何存?他們這幾小我的身家性命都不敷填這樁罪惡現在簽下這約,大長公主固然會暴怒,但他們也是被情勢所逼,公主總不至於立即要了他們的命。
琉璃的笑容和悅,說出話卻冰冷挖苦。莊頭們頓時有些慌了手腳,李莊頭反應到底略快些,忙笑道,“這原是我等的不是,歸去後天然要著緊幫娘子查個清楚,隻是蒲月間原是農忙,如果查地影響了收成倒是得不償失了,隻望娘子寬大些許時候,總得收了糧交了糧,纔好測量。”這胡女既然如此短長,不管如何先混過本年再說,來歲之事,也隻能重新聽大長公主安排。
真要評理,便是一個村夫村婦也曉得本身這邊有題目,更彆說那些早已盯著這田產收益、卻礙於大長公主的威勢不敢發作的那些中眷裴族人,若給了他們這個機遇,本身這些人還想脫身隻怕比登天還難真到了那一步,大長公主必定不會說積年的黍米是河東公府拿了,那麼,本身幾小我便隻要死路一條……想到大長公主的手腕,他雙腿發軟,幾近站都站不住了,麵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恰是內心空蕩蕩的冇個下落處,卻俄然聞聲琉璃輕聲一笑,“實在,按我本來的意義,我也不想把諸位逼上這條死路。”
低頭理了理手臂上的金縷續命索,琉璃漫不經心的彌補了一句,“提及來,聖上和昭儀昨日還打發人來賞了這續命索,我也原該去宮裡謝恩一番纔是。”
李莊頭心中大凜,忙道,“誰說我等是因為要盤點地步便不肯做?原是娘子不信我等,這纔沒法做下去。娘子這般行事動輒以官府相壓,以外人相壓,我等也必定不敢坦白,定然要讓大長公主來定奪一番纔是”
琉璃的語氣安靜無波,“我原也說過,對於田產買賣之事,我都略有體味,洛陽那邊的景象,我也探聽過一番。你們這九處田莊,看地界便知大多是良田,再看看你們養的農戶也不難算出,估計著總有一千多頃,我也不為己甚,多的非論,就算一千頃中田,統統地步,就算種的都是代價最賤的粟米,按石米匹帛,本年你們隻要交來五萬匹帛,以往交糧多少,我便再不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