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微微點頭“如果與來刺夾比擬，些許小事，又算甚麼？”

蘇南瑾一愣，肝火直衝頭頂，揮刀一指“殺了他們，一個不留，隻是要把裴行儉留給我漸漸磨刀！”

蘇南瑾心頭大快，帶著馬一步步逼了上去，目睹裴行儉身邊這三十多人一步步退後，麵孔或漲得通紅，或變得慘白，隻感覺平生稱心，無過於此。隻是看著裴行儉仍然安靜無波的麵孔，忍不住還是嘲笑一聲“裴長史公然心如鐵石！目睹這幾百人都要因你而喪命，也是不動聲色！你放心，過兩個時候，待到突厥兵大隊趕到，自會拿到鞠崇裕回程的線路，想來以他們對世子這把大火的肝火，定會傾儘儘力送他來與長史相會！另有你家那位胡婦，待得你上了鬼域路她少不得也要因為悲傷過分，自縊身亡你們伉儷同生共死，豈不也是一樁嘉話！”

跟著日頭越升越高，糧隊又走了三四裡地，河道一轉，兩邊河岸收窄，幾近成了一道狹長的山澗，目睹最末一輛糧車都已進了澗底，俄然糧隊火線傳來一聲呼哨，蘇南瑾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泊車！當即泊車！。。

裴行儉麵帶淺笑看著他“這些車伕都是鞠氏部曲，趕車固然陌生了些，殺人倒還算諳練，讓公子見笑了。”

他的笑容變得陰冷起來“裴行儉，當日涼州一晤，你用心引我上書，欲置我父子於死地！這幾年裡，我們父子提心吊膽，冇過一日安生日子，多虧聖上明察秋毫，不但冇有措置家父，反而委以重擔，如此深仇大恨，我蘇南瑾焉有不報之理！上一回教你逃脫，是我思慮不周，慮事不詳，冇推測你會與突厥人勾搭起來，讓我六百健兒，一朝以內身首異處，你和那鞠崇裕竟然還帶著人頭去多數護府耀武揚威，這等熱誠，我蘇南瑾豈敢一日或忘！”

裴行儉淡淡的點了點頭“好，裴某拭目以待，請你也莫再用這些廢話華侈裴某的時候！”

一股婁臭從他的身上飄零起來，這一次，連蘇氏親兵們的臉上也暴露了嫌惡慚愧的神采。

“此番家父原籌算先殺彌射賊子，再平西州鞠氏，誰知西州人不知死活，你家那位胡婦胡攪蠻纏，竟又是被壞結局麵！幸虧天從人願，突厥兵犯庭州，你和鞠崇裕卻爭相尋死，蘇某若不成全了你倆，豈不是孤負老天的美意！裴行儉，你千算萬算，卻冇算到當日你本身說出糧隊押送之人二三百人足矣時，便必定本日會命喪此處吧！你等剛纔不還在說來刺史以身就義，會有福報麼？放心，本日你等都會以身就義！可惜是中了突厥人的埋伏，導致軍糧落入賊手，本身也兵敗身故，還扳連了我等將士傷亡慘痛！”

話猶未了，卻見裴行儉身邊的那些人都看向本身的身後，臉上暴露了極其奇特的神采，彷彿是不敢置信，又彷彿是欣喜若狂，他剛想轉頭，便聞聲身後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一息以內，不丟動手中刀刃者，殺無赦！”

兩人的身後俄然響起了一聲嗤笑“甚麼彼蒼有眼？”倒是蘇南瑾沿著糧車巡查了一圈，正從前麵走到此處。自探傳聞庭州未曾失守，他的表情便一日好過一日，此時更是滿麵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