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旅正瞪了他的背影好幾眼,忍著氣自去號召幾位同袍,眼下糧隊離庭州越來越近,的確是要好好籌辦一番,轉頭去疏勒城,另有八九十裡路程要走。
裴行儉微微點頭“如果與來刺夾比擬,些許小事,又算甚麼?”
兩位鞠氏部曲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把已軟做一堆的蘇南瑾拖了出去,走了幾步,卻放手把他往地上一摔,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裴行儉悄悄點頭“蘇公子公然一語中的,此主要解庭州之圍,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苦心運營。天羅地網,專為君設,多謝蘇公子未曾教裴某絕望。”
蘇南瑾臉上已經冇有半分人色,滿身都顫抖起來,裴行儉卻盯著他的眼睛一笑“公子請聽,遠處馬蹄震驚,約莫是突厥人來了!”
此次西州一千多人馬,兵分三路,一起去匐延放火燒糧,令其無糧草過冬,一起來庭州擾敵,令其冇法克城,但最關頭的倒是這一隊裝著草料糧米的馬車。今秋的軍糧上繳數量龐大,庭州城裡的糧草儲備不會太多,突厥人不管是否已攻陷庭州,一旦得知火線被襲、糧草被燒的動靜,定然會棄城前來奪糧草,隻要他們一分開,那幾百援兵便可乘機進城,這邊再一把火燒掉統統糧草,棄車而走,撤入疏勒城,突厥人兩端無著,千裡奔襲庭州,不但占不到任何便宜,還會元氣大傷。隻是如許的連環奇策。以蘇氏父子的性子,少不得要算在本身名下了……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自昨日午後,蘇公子派出的標兵便多了兩三倍,想來是已發明突厥人的蹤跡了。此次領兵的阿史那都支,是興昔亡可汗的親信,我曾見過兩次,此人有野心而無膽略,又非常多疑,我們的糧隊來得高聳,他不探看明白,不會冒然動手。
裴行儉麵帶淺笑看著他“這些車伕都是鞠氏部曲,趕車固然陌生了些,殺人倒還算諳練,讓公子見笑了。”
“此番家父原籌算先殺彌射賊子,再平西州鞠氏,誰知西州人不知死活,你家那位胡婦胡攪蠻纏,竟又是被壞結局麵!幸虧天從人願,突厥兵犯庭州,你和鞠崇裕卻爭相尋死,蘇某若不成全了你倆,豈不是孤負老天的美意!裴行儉,你千算萬算,卻冇算到當日你本身說出糧隊押送之人二三百人足矣時,便必定本日會命喪此處吧!你等剛纔不還在說來刺史以身就義,會有福報麼?放心,本日你等都會以身就義!可惜是中了突厥人的埋伏,導致軍糧落入賊手,本身也兵敗身故,還扳連了我等將士傷亡慘痛!”
蘇南瑾的嘴唇不由顫抖起來“裴行儉,你這是,你是一早便佈下了這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