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大長公主俄然舉起麵前的酒杯向琉璃笑道,“大娘,都是我禦下無方,過於嬌寵了你那庶妹,才讓她膽小妄為,竟然做出那種事情來真是令我蒙羞,亦令裴氏蒙羞,現在我固然已把她的人交給你措置,但此事我倒是難辭其咎,這杯酒,便當我的賠罪。”
琉璃想起窺基那一對瞪起來有如銅鈴的大眼,忍不住也笑了,“今**如何有閒暇去大慈恩寺?”
裴行儉也在冷靜的想著苦衷,直到喝完了兩盞茶,目光才投向琉璃帶來的匣子,淺笑著問,“昭儀又賞你甚麼了?”
隻是在坐之人或者是心知肚明這宴席的“主菜”還未烹製,心神有些不安,或者極少與大長公主來往,心頭有些嚴峻,半個時候下來,大家麵前的食案上從冷盤紅羅丁上到了擺放著整隻烤鵝的八仙盤,卻也冇有幾小我辯白出這些美食到底是甚麼滋味。
到了第二日晨間,裴行儉公然是一句叮嚀都冇有,隻笑著說了句“好久冇吃過你做的五生盤了,早晨記得做一份”,便施施然出門而去。琉璃無語的望著他那大紅圓領袍的背影,轉頭便對著鏡子挎下了臉,“給我梳個樂遊髻。”
待得她在主位落座,琉璃也回了席,這纔看清,大長公主的確看起來清減了不的好,固然施了細粉額黃,又用胭脂細細的潤了唇臉,但肌膚中卻已冇有了疇前那種瑩潤的光彩,眉梢眼角處的敗壞彷彿也更加較著,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四十出頭保養得宜的婦人罷了。
鄭冷娘垂眸一笑,冷靜的退到了一邊。
裴行儉細心看了看琉璃的神采,點頭一笑,目睹茶釜中的茶湯已是三沸,將茶釜從爐上移了下來,又將帶著花沫的茶程度均的分在兩個茶盞裡,這才道,“這氣候喝些熱茶下去,出一身汗,倒比悶著強。你也多喝些,出汗最是解酒。”
裴行儉的語氣有些淡然,“玄奘法師這些日子常入宮廷給聖上與昭儀說法,寺裡的一些平常庶務,另有清算之前譯過的**,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小小的亭子裡,飄零著一股淡淡的茶香,風爐上的水已經沸騰了第二遍,裴行儉已把茶末灑入水中,正在加水止沸育沫,瞥見琉璃走了過來,放下了竹夾笑道,“你返來得恰是時候。”
琉璃淺笑道,“那裡?大長公主與世子夫人對琉璃都是照顧有加,琉璃從不感覺有何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