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郎眼睛眨了一下,一口氣憋著不敢鬆,卻聽裴九歎了口氣,“隻是凡人卻不知此卦乾在其下,故此,銀鉤乃是在大郎右手纔對”
米大郎也嘿嘿直笑,又轉頭瞅著阿紅和阿綠道,“若不是裴九郎,你們倆個焉得有本日?還不從速疇昔陪著裴郎君喝上兩杯?”阿綠忙笑著走了過來,阿紅略一躊躇,也回身走了一步。
米大郎嘴唇顫抖,眼睛一瞪便想說個“不”字,可看看麵前這張完整看不出情感的臉,另有在他手裡轉來轉去就如隨時能活過來的那三枚銅錢,俄然一股驚駭從足底升起,不由自主便坐了下來。
米大郎天然拍胸脯包管下來,他去長安最恨的便是口馬行那邊被人把持,他縱有絕色胡女,也隻能賣到煙花之地,若能結識一兩個長安朱紫,能把這些女子賣入朱紫府中,所得何止多出一倍?大不了剩下這兩千多裡路,本身把這兩個供起來便是,又能多花幾個錢?
米大郎驚奇的看了裴九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阿誰眉清目秀少年,目光在少年的麵孔和腰身上一轉,臉上俄然暴露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米某冒昧了九郎恕罪,恕罪
裴九卻皺眉擺了擺手,“多謝大郎美意,隻是裴九不慣有生人相陪,讓她們下去吧”
米大郎聞言不由大喜,“此言當真?”
裴九郎的語氣不急不緩,“裴九原說是一緡一局,到第六局上,大郎便加到了十緡,最後三局又加到了百緡,算來恰好是四百零五緡。”
耶侖神采比米大郎還要丟臉幾分:他們又不是雛兒,甚麼賭場冇去過?但這藏鉤之戲最是簡樸,卻也最做不得假,如果不是麵前之人真的身負奇術,如何能夠連著十八次都算中?
想到此處,他陪笑道,“這位阿綠的妙處不在邊幅,郎君一試便知,至於這阿紅,性子是差些,麵貌倒是好的,可貴出身崇高,如果早個半年,隻怕花四百貫連她的手指都摸不到,也就是郎君這般朱紫才降得住她。”
天氣還冇有完整黑下來,雲威店的廳堂裡四牆上的油燈卻都已點亮,大門掛著的氈簾不知為何被門檻帶起了一角,裂縫裡透入的北風寒意砭骨。隻是此時全部廳堂裡卻無人能感受獲得。幾近店裡統統的人都站到了靠牆的食案邊,連後院的兩個廚子都跑了出來,紮著兩隻油手伸著脖子往裡看。隻要那兩個河東和尚還坐在屋角,也不唸佛了,坐在那邊發楞,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裴九目光在兩個女奴身上轉了一圈,歎了口氣,“裴某急著到差,實在不肯帶著女子上路,遲誤路程,還添了花消。”
米大郎不由大急,想了一想從懷裡取出一錠金子“啪”的拍在桌上,“裴郎君,這裡是五金,儘夠兩個奴婢去西州路上的花消了,你看如何?”說著緊盯著這裴九,眼裡多少帶了些凶氣。
米大郎見他價都未還便一口承諾了下來,內心頓時鬆了口氣,轉頭叮嚀了耶侖一句,耶侖冇一會兒便帶了兩個女子過來,恰是剛纔的紅髮女子和先前綠眸的阿誰。那綠眸女子身量飽滿,邊幅卻平常,紅髮女子倒是雪膚褐眸,麵貌清麗,隻是現在半邊臉都是腫的。店裡有人便嗤笑了一聲――誰冇聞聲這米大郎一個多時候前還要一百端絹便賣了這個綠眸女子,至於這位紅髮的,更是他下了決計要打發的一個,這兩個加起來也好抵四百貫?隻怕一百貫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