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午間那一幕,琉璃已到嘴邊的一個“不”字不管如何再說不出口。裴行儉已走到門前,伸手打起了氈簾,轉頭看著她。琉璃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了出來,內心悄悄發狠,待明白中午那事兒到底是如何一番原因,再轟他出去也不遲
琉璃越站越冷,恨不得縮回車裡纔好,卻到底有些不大放心,阿燕和小檀勸了兩次無果,隻好給她拿了個皮手籠過來,饒是如此,她也感覺腳上垂垂髮僵。。
安十郎隻得上馬行禮,“四郎,好久不見,這婢女說的娘子竟是你們商隊的?”
車裡靜了一下,才響起阿燕的聲音,“娘子不打緊。”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轉了話題,“我們本日便出城?”
目睹阿燕和小檀都退了出去,裴行儉一臉安靜的拿著食盒走到房中的高案前,琉璃忍不住道,“你有甚麼事,先說。”
??中午分,幾輛馬車上的貨都已翻開查抄又重新裝好,院子的差役們較著有些百無聊賴,安六叔早已打發人去給車隊彌補水草乾糧,見此景象,忙又買了些芝麻胡餅返來,笑嘻嘻的先送到了他們手中,隨後才分給本身人,院子裡這才時多了幾分生機。
車隊頓時加快了速率,出了城門方與六叔告了彆,一起快馬加鞭向西而去,幸虧涼州城外通衢非常平整,到了入夜前,終究趕到了城外三十裡的驛館邸店。琉璃戴好帷帽下車時,前麵的車上,那位女子也方纔下車,琉璃放慢了腳步,看著她的背影入迷很久,身邊卻俄然響起了熟諳的聲音,“你還冷不冷?你先去房中,我待會兒送些熱湯餅給你……我有事要跟你說。”
琉璃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又猜疑的皺起了眉頭,“那他為何要給你這麵子,放安家商隊過關?難不成他並不清楚你被貶黜之事?”
裴行儉也看了那女子兩眼,眉頭微皺,正待叫安十郎過來,就聽車裡琉璃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忙轉頭道,“如何了?”
琉璃此時正在揉眼睛,聞聲這聲問,不假思考道,“怎會是她?她是……”驀地開口不言,想了想才道,“她的確是宮中女官,可她不該出宮,更不該去西州”
裴行儉一愣,笑了起來,“我健忘說了,按律我朝官員三年或四年便是一轉,以蘇南瑾的出身與職位,若能有些許政績,本年年前便可像裴子隆般調回長安為官。隻是蘇南瑾性子狂傲嚴格,固然無人敢惹,卻也無人說好,他大抵是有些急了,便藉著現在朝廷嚴控銅鐵出關的由頭,難堪出關胡商,圖的是撈一個抓住突厥探子的功績,至於送絕色胡婢給刺史,也是為了在考評時得個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