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此時正在揉眼睛,聞聲這聲問,不假思考道,“怎會是她?她是……”驀地開口不言,想了想才道,“她的確是宮中女官,可她不該出宮,更不該去西州”
裴行儉並未出來,倒是返身幾步走到了琉璃跟前,“你如何等在內裡?快上車暖暖去臉都快青了。”
女子道,“郎君放心,奴並非不識好歹之人,毫不會給商隊增加滋擾。”說完微微欠了欠身,回身上車,風韻竟是文雅入骨。
裴行儉也拍了拍蘇南瑾的肩頭,“子玉,你也知朝廷的端方,為兄路上不便擔擱,不然定要留下與你痛飲三日”
安十郎冇好氣的道,“與你何乾?”
說話間彆的幾位胡商也連續走了出來,最後一個出來的倒是蘇南瑾,望著裴行儉笑道,“守約兄這便要走?”
裴行儉不動聲色的笑道,“既是熟人所薦,如果另有空車,與她們行個便利也罷。”
安十郎頓時有些不安閒,忙搖手道,“商隊行旅圖快,你莫抱怨辛苦便是。”
裴行儉點頭歎道,“恰是,皇命不成違,前麵三千裡路,隻怕再也難遇故交也不知何時才氣與子玉再痛飲”說著一抱手,“多謝接待,我這便告彆,子玉多多保重”
裴行儉搖了點頭,“他恰是曉得了此事,才如此親熱琉璃,你約莫也傳聞過,皇後的孃舅柳刺史被貶的路上,扶風縣令便上奏參他群情宮中之事,是以立即又被加貶了千裡,而那扶風縣令卻得了嘉獎。這抓住貶黜官員的弊端上奏,何嘗不是建功的捷徑?”
琉璃眨了眨眼睛,“甚麼是以?”為甚麼恰好三年便會如此?她如何聽不大明白?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轉了話題,“我們本日便出城?”
安十郎這才疇昔對康四郎道,“既是如此,我便信你了。”又對那婢女道,“再往前行便要出關,路上極是辛苦,你們卻莫抱怨”婢女忙不迭點頭應了,飛奔疇昔一說,阿誰女子也笑了起來,又向安十郎行了一禮,這纔回身拿起承擔,戴上帷帽,便有商隊的伴計幫著抱了被囊出來,安十郎批示著放在一輛卸掉絲綢空出來的車上,那女子過來又施禮伸謝,“多謝安家郎君援手大恩。”聲音竟也非常清甜。
裴行儉鬆了口氣,這纔看向攔車之人,隻見那人不過十五六歲,看打扮彷彿是個唐人婢子,現在神采也嚇得發白,顫抖了兩下才道,“你們、你們但是過了公驗?能出城了?”
安十郎不由遲疑起來,一起上添兩小我,並不會增加多少費事,到了西州便能淨賺十金,所得的確很多。他正想轉頭去問裴行儉,就見酒坊門口走出了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穿得非常素淨,生著圓潤甜美的麵孔,淺笑著向這邊行了一禮,舉止落落風雅,竟是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裴行儉昂首笑了笑,“你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蘇南瑾眯著眼睛也歎了口氣,“守約何必如此客氣?我們今後自有再見之期,守約一起善自保重纔是”說著一起將裴行儉送到門口,目送他翻身上馬遠去,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是歡樂,終究哈哈大笑起來,回身快步走向堂屋,厲聲叮嚀道,“我有要緊公事措置,誰也不準進屋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