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忙在墓室前撲滅香燭，上了供品，又放下了幾個蒲團，庫狄延忠帶頭，曹氏、琉璃等順次跪下。庫狄延忠嘴裡唸唸有詞，一麵便漸漸把紙錢燒了。

青林倒是笑嘻嘻的儘是獵奇，因崇化坊冇有像樣的村塾，他滿了五歲便長住了母舅家中，和曹家的表兄弟們一道發矇，逢年過節纔會返來，對於阿誰大姊姊，隻要一點點恍惚的印象了，傳聞是被應國公府的夫人娘子接去住了的，不曉得現在會是甚麼模樣？

曹氏頓時泄了氣，眼巴巴的看著琉璃，希冀她多勸一句，本身也好敲個邊鼓，誰知琉璃看了她一眼，轉頭便對庫狄延忠淺笑道，“女兒服從。”

此時的郊野遍野野草半枯，不時能瞥見從各處墓園墳頭升起的青煙，一行人走了一盞茶工夫纔到地頭。琉璃內心微微吃驚，麵前竟然是一處很有些範圍的墓園，進門便有神道通往主墓，神道邊立著兩對石羊和石馬，氣勢都極其古拙，靠近墓室另有兩塊高大的石碑，筆跡清楚可辨。在主墓邊上又有規格分歧的墓順次而立。

目睹琉璃的身影消逝在門口，曹氏這才從柱子前麵轉了出來，後槽牙都咬得生疼了，手裡還拿著琉璃的阿誰包裹：內裡的四匹布料倒是極好的厚綢，質地一看便與市坊中的全然分歧，可兩匹醬色，兩匹深青，並無半點花飾，隻能男人穿，枉她還歡樂了一場更可氣的是，這小賤人如何會走了那般好運？王謝的嫡子，還是官身，竟然要娶她做正妻竟然為此還給庫狄延忠謀瞭如許的麵子差事她珊瑚便是想找個略充足些的人家也是難的，老天這是瞎了眼麼？

庫狄延忠忙點頭不迭，“這是閒事你且去，家裡之事有我做主。”

琉璃麵無神采的低頭應了，又聽他嘮叨了幾句才道，“阿爺的話女兒都記下了，現在天氣不早，女兒也該迴應國公府，這就辭職。”

回程一起無話，到庫狄家門口時，還未到中午，琉璃便下車告彆，又讓阿霓拿出車上早已經籌辦好的包裹，曹氏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庫狄延忠卻道，“琉璃，你跟我出去，阿爺有話問你。”

目睹最後一些紙箔已化為青煙，琉璃這才漸漸站了起來，也懶得去看跪在一邊的曹氏與珊瑚不情不肯的神采，獨自便向外走去。

庫狄延忠已換上了滿臉的笑容，點頭道，“統統尚好。”曹氏忙道，“你阿爺前些日子已得了兵部的錄事，邇來倒是極忙的，身子卻還好。”

阿霓又道，“婢子把您的話也轉到了，那娘子傳聞是您送的，拉著婢子問了半天，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又幾次說了，您得閒了必然要去看她。”

這到底算是私相授受，還是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琉璃笑著轉頭向阿霓點了點頭，阿霓這才上前接在了手裡。

俄然間，隻聽車彆傳來一個熟諳的溫潤聲音，“煩你上車通報大娘一聲，蒙她厚誼，裴某願劈麵伸謝。”

低頭想了半日，她換上笑容，抱著包裹走進了上房，笑道，“大娘公然是有孝心的，你看這料子都選得極是襯你，想來做了兩身冬袍最是合適。”

庫狄家的上房裡，珊瑚正在不耐煩的看著窗外的天氣，嘟囔道，“不是說坊門一開就來的麼？一家人都等她，好大的架子”

一家人各懷心機，一時都冇作聲，就聽門外響起了阿葉短促的聲音，“大娘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