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翻了個白眼,這個期間,男人們的抱負約莫是娶頭母豬,不但肥美潔白,並且能夠一窩一窩的下崽……忍不住惡狠狠的道,“總有一天,我要沉得教你抱不起來!”
琉璃回過神來,歎了口氣,“守約,你若生在那般的亂世,會做阮籍還是嵇康?”按阮籍傳的說法,阮籍也是胸懷濟世之誌,卻生於“名流少有全者”的亂世當中,隻能不參與巳時,沉浸於美酒名琴,藉此自保,躲過了嵇康廣陵散今後絕矣的運氣,而在大唐,這一代文臣武將少有全者的亂世也將近來了……
裴行儉笑著應了一聲,悄悄放下了琉璃,回身去拿放在床頭的外袍,“是阿史那彌射到了,隻怕又要折騰到半夜,你不消等我。”
裴行儉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無法,“說了多少次,西州有恩師,有我,今後這些事情你都不必掛記。”
琉璃一本端莊的點頭,“我要變更兵馬何為?再說,這傳符用過便用過了,不會有人去查,那兵符過後倒是有人要查驗的,做那物件出來豈不是自找不利?”
裴行儉原是已猜到了一些,但聽她說得這般輕描淡寫,仍然感覺有幾分不敢置信,“你……”停了半晌點頭笑了起來,“我如何冇想到這一出?你是不肯全信了麴氏父子才讓阿古去的,自是不肯讓他們幫手。隻是,你的膽量未免也太大了,這官家文書也是做得的?如果被外人曉得了還了得?”
要這麼久麼?也就是說,他起碼另有一個月清閒,琉璃悄悄的出了口氣。裴行儉卻低聲笑道,“你放心,現在虎帳裡最忙的時節已疇昔,聖諭就算下來,待人馬到齊也需求好些日子,你儘管放心養著病,我自會在家陪你。”
裴行儉點頭笑道,“哪能大家都似阿史那步真那般脫手豪闊?何況阿史那彌射與阿史那步真雖是本家兄弟,性子卻全然分歧,一個果斷多智,一個嚴明刻薄,阿史那彌射隻怕壓根便不會想到要多帶外相香料之物以贈人。”
裴行儉怔了半晌才笑道,“我倒寧肯做陳慶之。”
小檀也道,“恰是,娘子胃口開了,多用一些晚膳,不比甚麼都強?”
兩人正鬨著,門外卻傳來了一聲通傳,“麴都護遣人來請,道是右武衛大將軍已到西州,請長史速去都護府。”
裴行儉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原是我多慮了,想來這西州裡有些人雖是有求於你,有欠於你,卻毫不會像你普通不知國法,肯幫你做出傳符來混鬨。”
小檀臉上微紅,低頭放下了水,昂首時又換上了嬉皮笑容的神采,“姊姊莫拿我說嘴,娘子與阿郎的恩情,小檀自是不敢違背的,隻是長幼有序,總要姊姊先定下來纔好。”
裴行儉笑道,“如果同業,隻怕這兩位早便廝殺起來。你有所不知,這兩人原是不共戴天的朋友,阿史那彌射自來與我大唐交好,被先帝封為可汗後,步真不平,用戰略殺了彌射弟侄二十餘人。彌射厥後率部投唐,隨先帝出征高句麗,他便自主為葉護,隻是突厥各部都不平他,他無處可去,隻好也帶著家眷投奔了我朝。兩人現在官職級彆不異,屬地範圍類似,恰好是旗鼓相稱,常日雖是打不起來,倒是毫不能同處一室的。”
裴行儉皺眉考慮了半晌,“阮籍的傳記……是在第四十九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