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點了點頭，“看來你也是故意的，你可知這是為何？”

琉璃寂靜半晌，淡淡的一笑，“膽量，天然是有的。”

聽她開口竟扯了這麼遠，琉璃微微有些不測，但當即凝神聽了下去。

於夫人瞥見琉璃俄然有些發紅的臉頰，目光倒是暖和了幾分，“你對守約有這份情義，按說原是好的，他這些年，的確也太艱钜了些，隻是以他的景況，你把他看得越重，今後卻多數越會難堪。我問你，你對守約家的事情，曉得多少？”

於夫人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琉璃內心忍不住也是一陣難過，先前的一點非常，十足的化作了悲慘。

琉璃頓時恍然大悟，她本來另有些迷惑，當年裴行儉孤兒寡母，就算能帶些房田單書在身上，何至於會跟同那般勢大的河東公府有產業的糾葛？本來竟有如許一段淵源裴行儉這一支世代公侯，且都是在亂世裡鎮守一方，積累下來的財產想來是個天文數字，難怪……

琉璃微微一愣，立時明白於夫人說是恰是她的丈夫蘇定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夫人何必悲觀，廉頗八十尚能出征，蘇將軍乃是不世出的奇才，隻是時運未到罷了，說不定境遇就在麵前。”

於夫人看了琉璃一眼，見她隻是點頭不語，接著道，“裴相本身便是孤兒出身，對族人又一向極其照顧，當年恰是聖眷最濃之時，宗子尚了臨海公主，女兒是趙王王妃，河東公府四周，裴氏家屬聚族而居，四院相對，伐鼓而食，是長安城的一大名勝。守約孤兒寡母住在那邊，天然冇人感覺有何不好。隻是世事難料，守約出世的第二年，裴相竟就因為犯事被放歸客籍，過了兩三年，先皇更是將他放逐到外埠，固然厥後還是被召回了長安，到底很快就過世了。河東公府也就此走了下坡路。

琉璃一起聽下來，內心不由越來越沉，她原是曉得裴行儉出身盤曲，卻冇推測會到如許的程度，聽到前麵這幾句，心頭又有些說不出的非常。於夫人也不知想起了甚麼，半天冇再開口，兩人走到一處亭子中坐了下來，石凳生涼，卻也冇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