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亦不語,隻舉杯為禮。
兩個時候後,扶劍與玄英二人吃緊奔至後花圃,奉告二少,道舅老爺已歸府內,現下正在鮮於夫人房中,急待麵見二少。
無忌感喟,麵色悲愴:“唉……世民,說句心底兒的話。這昏君,真乃千古奇才也。然有才又如何?無德妄行,說到底,還是一個必定要留下千世罵名的昏君暴帝罷了。”
但隻一點,你這名字是那邊所得,你心明,我肚知。世民啊!男兒漢大丈夫,既生於世,自當作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奇蹟來。何況,你還揹著這濟世安民的天命!再者,你不起,遲早有彆人起。難不成還要等著彆人將這天下占得七七八八,你纔要脫手麼?”
世民便欲起家而行,誰知卻被無忌一把按坐於椅上,眼角一挑,對著玄英怒道:“你這混帳東西,越來越不成氣!眼瞅著我家好妹夫都已然飲得半醉,卻還要他去應甚麼差事!還不快快去尋了孃舅,奉告他我二人明天再見!”
……
“舅老爺,姑爺方纔特彆命玄英與扶劍,先借取酒之名,去瞭如夫人房內,且哄得她來。少爺又特彆命我告稟舅老爺,說當初今上賜她與舅老爺做妾時,他便知此中有詐。隻是多年來,看她一向循分守己,再未曾多言多行,隻當是因靠近舅老爺多時,心性已變。然本日此事一來,已知她並非良善之輩。姑爺之意,乃是對外隻稱她因吃驚瘋顛,隻教她之言語不為人信,不禍害了長孫、唐國公、高公三府便可。但事關舅老爺妾室,故……”
高公見夫人如此,倒也不好再多說那張氏之暴虐,隻勸了夫人幾句,便微吟道:“世民兒仁善,欲留此女性命,可此女如此暴虐,又為那昏君所用,隻怕留之……”微一遲疑,昂首問玄英:“輔機兒是何意,可奉告你了?”
玄英點頭,叉手道:“少爺已知舅老爺必有此問,也便讓玄英捎了話兒與舅老爺:‘既然此女留之非福實禍,那實在不必留。再者其本故意悸舊疾,本來就是福薄命短之人,倒不如早早脫了臭皮郛,歸於菩薩身邊,永享大德來得好。
“那便去尋瞭如舅母取鑰匙!記得,你若敢將此事教舅母與母舅大人曉得一二,我必打斷了你的腿!”無忌大發脾氣,嚇得玄英冇命也似地應了,慌鎮靜張便扯了站在一邊的扶劍跑出花亭直奔府後如夫人張氏居處。
高公點頭,歎道:“我高士廉何德何能,有生之年竟得遇如此二子。實為天幸啊!罷了,夫人,其間之事,為夫實不欲令你心傷。再者,你最是不善做戲的,隻怕待會兒會教那毒婦瞧破了行藏。且去先安息吧!為夫其間事了,便去陪你。且寬解。”
張氏既然生性膽怯,天然是不肯去惹得高公不快。然她在這高府中,又向有慈悲之名,說不得,再膽怯,也要走這一趟。因而當下便命侍女扶了二人,隻道二人不幸,賞了二人幾枚大錢以後,便道她立即便打扮,前去見高公。
世民隻笑:“至於那史世令……他占卜倒是很有一套。但是如許的神仙人物,又怎甘心甘心,長留高府做個門下門客?想當年天機子留下我外祖一門必出三後的諫言後,便雲遊他方再不知所蹤。這史世令既為‘九步神機’,那自也是同道中人。便是連人都尋不得了,又如何敢必定,他的確於本日今時,說了這些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