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閣?”衛伯玉摸著髭鬚:“看來王元寶的產業被人盯上了……”
一馬搶先的衛伯玉踢開縲絏大門,滾滾熱浪異化著焦臭氣味劈麵而來。
“頭兒,弘農閣背後站著楊家,借京兆府十個膽,也不敢禁止。”安西牙兵哂笑道。
“你安知崔夫人傷在腹部?”王勇神采急變。
“公孫大娘……”王勇欲言又止。
一晃數年疇昔,兵馬倥傯的大帥偶爾也來京悄悄探視太小郎君數次,卻遲遲不提讓小郎君認祖歸宗。王思義不清楚王忠嗣為何如此,但他堅信大帥定有難言的苦處。
蘇十三娘攀上太史監偏殿屋頂,取出望遠鏡向東瞭望,隻見禦史台內冷冷僻清、闃無人聲。
蘇十三娘與範秋娘馳馬趕往禦史台之時,光德坊東南隅燈火透明的京兆府縲絏裡,不但到處可見腰懸橫刀的衙役,更伏有五十名滿身甲冑的飛龍禁軍。
“明顯是大帥的兒子,與都護何乾?”王勇甚是駭怪。
深感慚愧的王思義而後兢兢業業,經心極力保護崔夫人和小郎君,並暗中清查刺客,隻是長安人海茫茫,他尋訪很久卻毫無眉目,不得不放棄。
“師父說是王都護獲咎了太子,故李靜忠命她抱走小郎君。”
“吾在懷州與家父秉燭夜談,她深悔誤傷崔夫人,念念不忘讓某牽線搭橋,親身登門向崔夫人和霨郎君道歉。”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京兆府縲絏裡突然傳出弩箭對射的破空聲和刀劍碰撞的鏗錚聲。
蘇十三娘馳馬趕到晉昌坊時,師門暫居的大宅裡竟然隻要範秋娘一人,她孤零零站在偌大宅院中,倍顯孤傲。
新月如鉤、衙署森森。
夜深人不靜、殺機到處伏。
劫獄刺客的設備極其精美,衛伯玉隻聽羽箭脫弦的破空聲,就能判定出她們所使弓弩的力道毫不亞於軍用強弓。偶爾有刺客被飛龍禁軍射中,卻仍然能夠咬牙對峙,可見大氅下定有防備力甚佳的精美軟甲。
可等候好久,卻遲遲不見公孫門的人呈現,繁忙一天的衛伯玉不免有點怠倦,靠著車廂迷瞪起來。
“總算勝了一次,可惜抓捕王元寶之時並未遇見公孫門的人,多少有點勝之不武。”
“止!”見軍陣已快速通過大門、如潮湧入前庭,衛伯玉表示部下止步,然後抄起一麵盾牌,矯捷避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和尚未燃燒的火苗,向前衝去。
進京以來,衛伯玉多次三番折戟女劍客之手,令心高氣傲的他非常煩惱。後經安西進奏院多番刺探,他模糊猜出本身的敵手是公孫大娘。而公孫大娘與衛伯玉的劍技同為開元劍聖裴旻所授,兩人能夠說是師出同門。
破煙飛刀畫銀線,憑風羽箭作鴟鳴。
“公孫大娘?”王勇抽出老婆腰間長劍比劃了數下:“這些剛烈威猛的劍招從未見你使過……”
長安城中共有五座監獄,此中大理寺監獄和禦史台獄由中樞直管,京兆府及下轄的長安、萬年兩縣彆離有各自的縲絏。
“快意居富可敵國,若被弘農閣吞下,楊相國估計能買下一個坊,專供他幽會虢國夫人。”安西牙兵打趣道。
緊挨京兆府縲絏的一條小街上,安西彆將衛伯玉貓在馬車廂裡,警戒地盯著官衙四周。
衛伯玉打盹之際,一輛鑲金嵌寶的富麗馬車翩但是至,馬車四周珠圍翠繞,錦衣繡襖、貴氣逼人的隨行侍女騎著五花駿馬,手中所提燈籠上鮮明寫著“弘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