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河艦隊全殲叛軍海軍後,睢陽守軍氣勢如虹,素葉軍藉助水網,幾次反擊,北上襲擾平盧叛軍的糧道,嚇得史思明倉促北逃。
隻是江淮郡縣久不聞金戈聲,郡縣連合兵非常孱羸,永王麾下最能征善戰的仍然是父親的北庭軍和小雜種一手打造的素葉軍。
王珪想來,太子命永王李璘組建江陵軍、節製江淮兵馬,為的恰是合而圍之,一舉光複東都。
眼看更多走軻要撞上俱蘭艦,漫天石彈吼怒而來,將俱蘭艦兩側的走軻砸得千瘡百孔,數十具屍身接二連三從船底冒出,水麵洇開一片殷紅,船速隨之慢了下來。
多少有點自知之明的王珪並不敢去碎葉艦撒潑,旗艦上均為小雜種的親信,隻聽其號令,底子不管甚麼皇命軍令,若不開眼硬闖,恐將身首異處。
高懸史思明帥旗的平盧軍旗艦,則並未因方纔俱蘭艦的衝殺而逗留,早在素葉海軍主力到達疆場前便已離開戰役。
無小雜種掣肘,王珪更是意氣風發,連聲催促戰船槳帆並用、全速追擊。
七八艘素葉海軍的兵艦快艇穿越於渠上,用兩舷的神臂弓射殺負隅頑抗之敵,對舉手投降之輩則打撈起來,押送至艦隊開端的千泉山號運輸船上。
碎葉艦前,三艘真珠級噴火快艇在弓月、葉支、賀獵等俱蘭級鬥艦的護翼下,若三支利箭射入平盧軍陣中,噴火如雨,將波瀾翻滾的通濟渠變成沸騰之河。
蛛網雖大,卻並非嚴絲合縫,通濟渠中仍然有漏網之魚,鐵索陣北便有艘長十丈、闊近兩丈的鬥艦躲在火網以外。戰艦船艙內,太子中舍人、江陵多數督府判官、素葉軍監軍王珪瑟瑟顫栗,早喪失了之前頤指氣使的“英姿”。
史思明曾從洛陽、汴州征調俘獲的艦船,欲以量取勝,但叛軍老舊的戰船在俱蘭級鬥艦麋集火力打擊下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內河艦隊另有無堅不摧的旗艦碎葉號及三艘吐火灼河的真珠級噴火快艇。交兵不過大半個時候,叛軍臨時拚集的海軍便灰飛煙滅、付之一炬。
風高帆影疾,煙亂鳥行迷。
密密麻麻的火彈砸破安靜的水麵,蒸起茫茫霧氣。一道道粗若臂膀的鐵索縱橫交叉,編織成巨大非常的蛛網,將長百餘丈的水麵切割地七零八落。本該乘風破浪、逆流勇進的數十艘兵艦鬥艦被蛛網粘住,好像奄奄一息的蟲蟻,進退不得。
“換猛油火彈!”不等王珪發令,俱蘭艦水兵已自行調劑戰術。
可令王珪驚奇的是,之前扭扭捏捏不肯出兵追擊的小雜種竟在旗艦上掛出全軍追擊的旗語,並命頂在最前的俱蘭艦為開路前鋒。
王珪逼迫俱蘭艦私行反擊,內河艦隊不得不隨之而動。隻是聞喜堂在堤壩上鑿開的水道並不甚寬廣,堪堪供俱蘭級鬥艦通過,小雜種巍峨的旗艦碎葉號一時冇法通行。
恨歸恨,王珪不得不承認,素葉軍海軍營的戰艦的確獨具匠心、非同凡響。
素葉海軍的雷霆一擊,俱蘭艦頓時轉危為安。
猛油火彈的目標並非滑不溜丟的走軻,而是俱蘭艦四周的水麵,緊隨厥後的火箭在俱蘭艦周遭築起一道火幕,成為樊籬走軻的圍牆。
令王珪憤激的是,小雜種不但多次明裡暗裡與東宮作對,乃至還勾引父親疏離太子殿下。莫非他不知因王皇後、王忠嗣之故,太原王氏必定是太子一黨?莫非他不曉得王緋貴為建寧王妃且身懷六甲,闔家高低早已與太子殿下緊緊捆在一起?可見小雜種始終是條喂不熟的狗,毫不顧忌家屬安危!